说话间侯希白竟是走到了孟修远面前,俯身低头,朝孟修远深深行了一礼:
“此时长安城中风云际会,妃暄又受了重伤,处境十分危险。
在下思来想去,恐怕眼前唯有孟公子你的绝世武功,能保得她安然无恙。
所以求请孟公子施以慈悲援手,在我查清真相之前照顾好妃暄,看护她安稳疗伤。
此事至关重要,希白在此谢过……”
说话间,这位风度翩翩的潇洒公子再次弯下腰去,再次向孟修远行以重礼,并久久不愿起身,似是在等着孟修远的回答。
一旁师妃暄见状眉头微皱,赶忙出言道:
“侯兄言重了,妃暄即便有些伤势,却也并非没有自保之力。
你的好意妃暄心领,只是万不敢因为我的一点意外,而耽搁了黎民百姓、天下大计。
孟公子重任在身,要对付魔门众多高手,又怎有功夫再多顾及闲事……”
说着师妃暄转而望向孟修远,还欲再说些什么,不过却见孟修远不知为何突地一笑,当即伸手将侯希白扶了起来。
“好,我答应你。”
孟修远许久以来第一次开口,却显得十分爽快,让余下两人皆有些意外。
侯希白朝孟修远面上打量片刻,见他神态自然不似玩笑,当即心中一喜,应声开口道:
“谢过孟公子,在下将来必有答谢。”
言罢侯希白再不啰嗦,朝师妃暄行了一礼、手中折扇轻摇,当即便姿态潇洒走出了茶屋。
于此时,孟修远望向侯希白离去的背影,师妃暄却是从一直注视着孟修远的侧颜,两人心中皆有颇多思绪翻涌。
半晌之后,还是师妃暄先一步开口打破了安静:
“孟公子,我知道你素来对我都没什么好印象,今日为何要答应照顾我?
是因为侯兄态度太过恳切,你不好拒绝,还是……”
孟修远摇头一笑,在师妃暄话说到一半时便打断道:
“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我看侯希白刚才那副样子,颇像我的一位故友。
虽尚少了几分痴劲,但那为了美人愿意豁出命去的样子,却是一样让人哭笑不得……
我今日不知为何,总会想起一些陈年旧事,从心而动,答应帮他一个小忙也无妨。”
师妃暄听得孟修远此言,又望着他脸上笑容,一时心中恍惚。
她自与孟修远相识起,印象中这位孟公子一直都是一副大义凛然、高深莫测的大侠模样,从未有过如此表现。
一时之间,师妃暄突觉得眼前这位孟公子形象生动了许多,再不是只似天津桥那一夜的谪尘剑仙一般,高远得快要到月亮上去了。
“孟公子,在你心中,妃暄是否也算一个朋友?”
问题下意识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师妃暄心中一惊,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会说出这种话来。
孟修远闻言微愣,转头朝身边的师妃暄看了片刻,却是笑了笑没有应答,只伸手搭在了其肩膀上,将长生真气输了过去:
“师姑娘还请调息凝神,随我真气一同运功疗伤。”
……
师妃暄确实伤得很重,体内经脉崩裂、真气溃散,即便以孟修远此刻的长生真气,尚且不能于短时间内将其治好。
而这茶馆也不是一个适合疗伤的地方,因而只是简单运功几个周天,待师妃暄略微恢复行动能力之后,两人便一起起身离开。
街上人流熙熙攘攘,见得孟修远与师妃暄这么一对光彩夺目、仿若神仙的俊秀男女并肩而行,无不瞩目观赏,心中暗暗称奇。
见状孟修远并未在意,亦没有带着师妃暄以轻功避走,而是便如此光明正大地顺着街巷一路前行,最终两人一起拐入一间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客栈之中。
魔门情报周密、无孔不入,孟修远自觉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他正愁无处去寻那些魔门众人踪迹,若有送上门来的宵小,正好可以顺手解决。
如此行事之下,孟修远与师妃暄刚在客栈之中住了半日,果便有人找上了门来。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找上来的并非魔教妖人,而是之前刚与孟修远分道扬镳的石青璇。
“我听到孟公子的消息,便想该将《不死印卷》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