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应龙乃是四大贼寇之首,若是叫他逃回军中,那不仅今日之计全都作废,更是会让他将余下三人的势力收编到手中,成为一股难以估量的匪患。
以其如此谨慎的性格,孟修远到时再想去贼军中刺杀他,恐怕便是难度倍增了。
好在,时机尚不算太晚。
孟修远抬眼望去,只见那曹应龙虽已踉跄逃入军阵之中,但背影依旧隐约可见,约莫只在三十余丈之外。
须臾之间,孟修远福至心灵,下意识运足真气灌入手中白玉长剑,全力撒手一掷。
下一刻,只见一道耀眼流光划过大地,接连洞穿十余个匪兵的身体仍不见明显减速,直射往远方曹应龙的背心。
那曹应龙可能确是所谓“邪王”石之轩的亲传弟子,武功着实不凡,在长剑临近之时,虽来不及转身回望,可心中却仍是生出了警觉。
只见其陡然间双腿发力,朝高处跃起,显然是想以此来躲避孟修远这致命一剑。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孟修远那已离手三十余丈远的长剑,竟似是活了一般,突地转弯仰头上冲。
莹白长剑划出一道美丽弧光,于半空精准刺入曹应龙的胸膛。
“这是……什么功夫?!”
曹应龙生命的最后一刻,从半空无力落下,先是低头望了一眼那从他胸前刺出的光剑,又竭力转头望了望远处几乎遥不可见的孟修远,心中只有万分疑惑。
他不明白,距离三十余丈之远,凭什么孟修远已经掷出手的长剑,竟会突然拐弯。
而由于曹应龙这一跃跃得很高,城外数万贼军,近乎全都亲眼目睹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不由皆是目瞪口呆、肝胆欲裂。
那发着荧光的长剑为什么会拐弯,这曹应龙都想不通的事情,这些普通贼匪自是也不明白。
可他们知道,随着曹应龙这最后一位老大血洒半空,数年以来纵横大江南北、叫无数人胆寒的“四大寇”,已经彻底完了。
无需谁鼓动命令,数万贼军当即便似是受了惊的羊群一般,乌泱泱地四散而逃。
为了不留下来做垫背,其中丢盔弃甲、自相残杀者亦不在少数。
孟修远见此一幕虽心中欣慰,却也没有耽搁时间,赶忙转身又往城门之中冲去。那城中余下的那些贼寇将领绝不能放过,否则这些贼兵便仍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那些已经借机逃至城门外口、自认马上就要逃出生天的贼寇,突见孟修远转过身来,不由一个个都急红了眼睛。
生机就在眼前,却有杀神拦路,这般绝境,将这些贼寇骨子里的悍勇之气逼出,一个个拿出压箱底的本事,大声呼喝着朝孟修远攻来。
不过,这对结果自也没有什么影响,孟修远剑指轻挥、气剑纵横,这城门洞中立时化作人间炼狱。
仅仅十余息之后,这城门洞中便已经堆满了残肢碎肉,鲜血汇成小河,沿着墙角潺潺向外流出。
随即,突听得马蹄急响,只见商秀珣带着一众牧场重骑兵从城门疾驰而出,显然,城墙内的贼寇也已经被他们全部清扫完毕。
孟修远足尖一点,飘然退至城门之外,给这些重骑兵让出同路。而后,便见无数骑兵从城门口鱼贯而出,丝毫不做停留,直往那些溃逃的数万贼兵追去。
“孟公子辛苦了,大恩大德,秀珣感激不尽。
今日我飞马牧场能大胜敌寇,全靠公子仗义相助。”
商秀珣刚出城门便调转马头,从骑兵队中脱了出来,行至孟修远面前,下马恭敬行礼道。
孟修远摆了摆手,不愿和她多客气,只是直言问道:
“商姑娘可见那阴癸派妖女,是往哪个方向逃了?”
他觉得这婠婠身受重伤,此时去追,许是还能追得上。
商秀珣显然是在击溃大敌之后心情极佳,竟是一改往日那“商场主”的风范,和孟修远以略带玩笑的口气说道:
“那位婠婠姑娘便那么美么,叫好似神仙一样无欲无求的孟公子,都念念不忘?”
孟修远闻声一愣,没想到对方会以如此亲昵的口吻和他说话。
不过,商秀珣也知道玩笑之度,尚未等孟修远开口再问,便接着微笑解释道:
“公子莫要多想了,那阴癸派妖女武功太高,飘入山林之后,一瞬间便不见了踪影,我确也不知她到底往哪个方向逃走。
不过她留下的东西,我倒是捡到了,便由公子来处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