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宏顺满脸堆笑:“大人请说。”
“本官来时路过玉楼县,见县里受灾严重,百姓居无定所,吃的米都是掺了一半沙子的陈米,怎么葛县令好像半点都不愁啊?”
葛宏顺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道:“下官也是急的……”
“砰!”徐渊把茶碗扔在在脚下,吓得他一哆嗦,浑身肥肉跟着一颤。
“赈灾的粮食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下官已经分发下去了啊。”
“你发的是什么?!”
葛宏顺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丝毫没了刚才的张扬,心里七上八下,路过玉楼县的时候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见啊?
“沙米”自古以来就有,又不是他自己这么干的,其他各地都放过“沙米”赈灾,怎么偏偏自己这么倒霉,被捉个正着。
徐渊问了半天见他不说话,冷笑一声道:“好,既然你不说,押下去好好审!”两个衙役走进来拖着葛县令出了厅堂。
“好了,诸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徐渊又恢复到之前人畜无害的模样。
厅堂里静悄悄的,其他县令尿都快让他吓出来了,哪还敢说话啊?万一再拍到马蹄上,岂不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原以为这徐大人是个性情温和的玉面小郎君,没想到是个来催命的玉面阎罗!
“既然大家没话说那我说几句。”徐渊起身朝他们走过来。
“本官不知道王俭在这的时候是什么规矩。不过在我这,若是敢欺上瞒下鱼肉百姓是万万行不通的。”
“本官知道这沙米在其他县里也有,限你们七日之内,把该发的赈灾粮都发下去,若是有以次充好,缺斤短两……”徐渊在阜南县令身边停下脚步。
祝亭舟闻到身边一股淡淡的柏木的香气,哆哆嗦嗦擦了把头上的冷汗。
“被本官知道,玉楼县县令就是你们的下场。”
“是!”几个县令齐齐的应答道。
徐渊扫视一圈,这招杀鸡儆猴效果不错,把他们吓得不轻。本着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原则话锋一转。
“当然,你们如果好好干,把自己的县治理好,考核时本官也会按优提拔。”
“大人英明。”
送走各地县令,刘龄之从后面走出来:“阿渊,你越来越有官威了,刚才那一下把我都吓到了。”
徐渊苦笑着叹了口气:“第一次见面不把他们吓住了,以后还不一定起什么幺蛾子呢。”
“他们要是敢不听话,我帮你揍他们!”
“这人心要是坏了,揍也不顶用,眼下先这么看着办,等户部批下银子我再挨着各县转一转。”想要当好父母官,不是靠耍几句嘴皮子就能办到的。
因为徐渊是从寒门出来的,所以他最懂里面那些弯弯绕。当年安平镇雪灾疫病,朝廷拨下来的赈灾钱到了百姓手里,被剥得只剩了十之一二。如今他做了中州的知府,断然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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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京都陈英收到徐渊送来的信,洋洋洒洒写了六七页,把他这一路上所见所闻全都写了上去,请求朝廷拨款买种子用来春耕。
要不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别人要银子陈英还得犹豫一下,徐渊要银子,他二话不说便上了折子,给中州拨了五十万两银子用来赈灾。
自从重华帝收拾完世家又增了商税后,户部再也没有为银子烦恼过了,每年的税收翻了两三倍不止,户部也变得财大气粗起来。
陈英还特地派苟建忠去办这件事,务必要把粮种和赈灾银款送到徐渊手上。
苟建忠原是徐渊的下属,徐渊被调走后升了半级任户部典事郎。他清楚徐渊早晚还得回来,自己要是敢不好好办这件事,将来等着被穿小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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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府。
一进三月天气瞬间暖和了起来,各种问题也开始出现,第一个问题便是处理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