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悯然过去情史丰富,如何制造浪漫惊喜,如何谋划如何告白,他比谁都更有经验,也比谁都会玩,他确信只要自己开口,魏二一定同意。
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如果只是出于愧疚同情等其他情绪而和他轻易示爱的话说,对魏长源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因为他本人和自己有商业合作,因为俩人间有利益,因为他性格好,因为他合适,因为这种理由而在一起和商业联姻有什么区别么?万一他其实并没有想和自己在一起的打算呢?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江悯然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算是多么长情的人,他花心滥情品行不端,过去的情人们都说他是一位好情人,但绝不会是好恋人。
他自己都无法保证自己对魏长源的这点由愧疚感激以及被他宠溺所发酵出的无名情愫到底能维持多久。
会超过一年吗?
还是二年?
五年会不会太久了?
纠结再二,江悯然决定等魏长源先开口,期间还主动追过魏长源名下集团的一位员工,几乎很轻易就拿下了。
当时魏长源的反应…怎么说呢?他没有很特别的抗拒,他很平静,非常平静,仿佛对此早有预料一般。
在江悯然他公司和他的员工约会时,他还在不远处一边喝咖啡一边处理工作,所以他什么意思?
托魏二的福,江悯然人生中头一次体会到了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感觉,于是就这么又耗了大半年。
他实在不想再拉扯下去了。
在魏长源疑惑的目光下,江悯然突然一言不发的起身去酒柜挑挑选选了一瓶有点年份的红酒。
他握着瓶口朝着男人晃了晃,又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开瓶器和醒酒器以及两个悬挂的高脚杯,挨个摆在餐桌前。
“咱们喝
点酒庆祝一下吧?就当…庆祝我的新生。”
随着一声清脆的“啵”,瓶口木塞被成功拔出,空气中弥漫着红酒特有的若有似无的醇厚香气。
“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吧。”江悯然似笑非笑的将红酒倒入醒酒器中,酒都还没喝呢,眼睛先带上了几分醉态,语气像个小孩耍无赖般,“我觉得你知道,你肯定知道,”
魏长源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两人又断断续续聊了些别的,期间醒酒器里的红酒都还没醒好,江悯然便开始往高脚杯里倒酒。
“你知道之前的事,我就不多说了。”江悯然晃悠着酒杯,和对面的男人虚空碰了一下杯,自己仰头一饮而尽,“我自己也不愿意去想那些蠢事。”
红酒这东西本来就是要靠细细品味,慢慢的喝,才能感受到里头的层次。喝得越快不仅容易让其他人觉得没喝过,还越容易上头,头晕目眩。
“我很早之前就一直很想说谢谢你的,就是我不知道说完谢谢之后我还能做什么,你好像也不缺什么…”
“我还想过,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但又觉得这话实在太像空头支票,这才一直没有说出来。”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青年连喝了几杯满满当当的红酒,喝到最后一杯时因为太急还被呛到了。
他大声地咳嗽起来,唇瓣被酒液浸润,泛着水光,因为酒精上头也因为咳嗽,白皙面上浮现一抹醉态的嫣红。
好像有些话真的需要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才能说出口,江悯然如此灌酒,要是以前的魏长源估计早拦住了,但今天没有。
不止没有,魏长源自己也学着江悯然的样子,沉默的,一杯一杯喝着。
场面顿时有些滑稽。
没一会儿l,两个人眼睛都有些不清明了。尤其是魏长源,他以前在清醒时,和江悯然说的每一个字都要仔细斟酌半天,就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某个地方做错了。
这时讲话倒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我真的搞不懂你,一点搞不懂。”
江悯然喝醉后,便完全露出任性的小孩脾气,看到魏长源笑也不高兴:“你笑什么?你在笑什么?我他妈都烦死了,你再摆出那副死样子,我现在就过来掐死你!”
魏长源笑:“那你来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
喝得更多的江悯然自认为自己正笔直的往魏长源的方向走,实际上他脚步凌乱,脑袋还差点磕到椅背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魏长源想也没想,身体本能反应让他立刻站起身,想拿手为江悯然挡住。
可惜他也醉了,两个人同时有动作,迟钝的、双双滚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