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一样了。
从小区到单元楼的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沉默的并排走,脚下的两道影子几乎融合在一起。
沿着楼梯一步一步,终于到了家门口时,杨驰开口了:“小简。”
邱至简:“嗯?”
“你开心吗?”
杨驰问了一个有点没头没尾的问题,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没有看一旁的邱至简的脸色,而是自顾自低头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
男人一面往里走,一面继续刚才的话往下说:“你和我待在一起,你开心吗?先不用着急回答我,你可以好好想一想。”
邱至简则默默跟在身后。
刚才的一路上,他都在想等会儿他要怎么开口,想过要不要委婉隐晦一点,也想过先试探几句?想了很多开场白,结果等真正开口时,却直接的不得了。
“你是不是想起来之前的事了?”邱至简眼睛紧紧盯着杨驰的面色,不放过他眼里的任何一丝丝的波动。
“也算是…差不多吧?”
杨驰说了一个含糊其辞的答案。
邱至简更不理解了:“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相信那些是真的,我还以为那些就只是一个梦而已,但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开始慢慢试探查了一次账目…”
查出账目真的不对后,杨驰也依旧并没有觉得那个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他认为那可能是一种预知梦,是过年的时候去庙里烧香显灵了。
至于对于梦里的一些和小简
的相处?
杨驰觉得很…愧疚。
毕竟梦里的自己比小简大那么多,那种事他可以不懂,但自己还能不懂吗?
在杨驰的视角下,小简这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下,他的行为像什么,完全不就是乘虚而入吗?
梦里的两人就这么因为那次“意外”,关系开始逐渐变质,外人面前是哥哥弟弟,回房间后又成了亲密无间的“??”
他们不能算恋人吧,因为两个人之间压根就没谁表过白,只是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睡在同一张床上,发生了很多亲密的事情而已。
以至于最后,邱至简的离开好像也几乎都是情有可原的?
杨驰把那个梦当做是一个警示,所以在面对邱至简的时候才稍微有点心虚,想着刻意和他保持一下距离…
“啊?”听到这里,邱至简满脸疑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杨驰只是想到了他离开的事儿,别的还没知道?
他只能试探性的问:“没有…别的了吗?你还有没有想到一些别的,例如我呢?和我有关的呢?”
杨驰像是想象到了什么不愿意回忆的画面,面色竟有些惨白,沉默了近乎半分钟后,他说:“有点模糊,不记得了。我还想问你呢,你也………一样吗?”
从杨驰的眼神里,邱至简看出他应该是想说自己是不是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想起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不是,想到这里邱至简心里有些不自然起来,但面上还是没什么变化:“嗯嗯,算是吧。”
气氛一时完全凝固住,就连平时压根没有注意到的微小的声音在死寂的沉寂里都被无限放大,例如两人的呼吸声,再例如…
“滴答…滴答…滴答…”
这是悬挂在客厅的那座老式挂钟里的秒针滴答滴答走着的声音。
“哒…哒…”
这是厨房里没拧紧的水龙头一滴滴的淌水的声音。
“沙沙……沙…”
这是窗外那棵树被风吹动的声音。
“嗡嗡嗡…”
谁手机响了。
邱至简下意识摸兜,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是对面杨驰的手机响了,他接起以后喊了一声二伯,又看向邱至简:“啊?什么时候,明天晚上,在哪儿?…行行,我先问一下小简…”
都不用问,光听杨驰回答的话以及他接电话的表情,邱至简就已经猜到应该是杨伟光是想明天晚上想请他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