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间,苏折已经进入了他最熟悉的梦境。
而行幽就坐在沙发上,喝着奶茶,拍了拍他身边的座位。
&ldo;坐吧,我在梦里和你说说。&rdo;
苏折松了口气,有一种即将迎来版本终极答案的狂喜在心头奔涌不休,又有一种即将面对终极考验的不安与惶恐,反正多种情绪多种轮回,他最终还是压下了这许多,迈着面试一般的步伐走向了行幽,坐在了他身边。
行幽微微一笑:&ldo;你的我喜欢你
在行幽说完那句话后,梦境里的一切仿佛陷入了死寂。
苏折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人。
眼睛连动都不能动弹。
唇舌连开都不能开合。
仿佛是因为他第一次认识到行幽的本质。
仿佛是因为他这十年来积攒的千般认知,都在这一刻粉碎个淋漓彻骨。
他整个人,似受惊般凝固在这一刻,如被话语里的锋利本质掳住一般,静默到了极致,心口却骤然一痛,且是猛痛,像某种侥幸心思被碎裂,某种对未来的幸福期待,彻底崩裂瓦解。
&ldo;你从一开始,就打算献祭自己么?&rdo;
行幽状似疑惑:&ldo;献祭?&rdo;
他忽笑了一笑:&ldo;你为什么这么说呢?&rdo;
苏折见他还是如此淡定,声音骤然高扬而凄厉起来:&ldo;我在你身上画出了咒祖,那你本人的意识还能存在么?&rdo;
行幽沉默了下来,像独自揉捏着一个个雪亮而不可捉摸的念头。
片刻后,他忽然别过头,看向虚空看向梦境也不看向苏折,语气越□□缈而摸不透了。
&ldo;我的意识会与咒祖融为一体,某种意义上,他便会是我,我便会是他……如果你还是担心什么的话,我对世人残留的几丝爱意怜悯,会阻止他实施毁天灭地的想法……&rdo;
苏折几乎是怒得一拳砸在桌子上:&ldo;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不是世界!&rdo;
&ldo;我担心的是你还算不算是活着!&rdo;
他几乎是声音尖利、失却风度,像心里含着一个孤独绝望的沉重未来,压得他脊背弯折翅膀颠覆,因此不得不以自己想到的最激烈的方式去抗议。
而行幽终于转过头。
他有点小讶异地看向苏折。
对方在他印象中从来温柔、谨慎,偶尔有些决绝和孤高。
可从未像如今一样暴怒着发火。
他竟然在向行幽发火?
苏折以凌厉愤恨的眼神看向他,而行幽虽然心中异动连连,却仍旧转过头,硬起了所有柔情浅肠,慢悠悠诉说着一番未亮于人前的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