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没吃午饭?”
“没有。”
“……”
涂初初下意识抬头看眼挂钟,已经下午三点半了。
她小心翼翼:“你干嘛不吃啊,总不会是在等我?”
裴墨看她的眼神更加匪夷所思:“不然呢?”
“……”
涂初初一下子失语,想来想去,谨慎地放下筷子:“裴墨。”
“嗯。”
“你忽然对我这么好,会让我有点惶恐。”
她这烧退得怎么样看不出来,话很多倒是真的。
裴墨奇怪地看她:“那不然?我打你一顿?”
“我上次生病,你跟我说。”涂初初永生难忘,呢喃着复述,“‘发烧正好啊,热一点才舒服’。但你这次都没说。”
裴墨无语:“你想听这个?我再说一遍?”
再说了,他上次也就是逗逗她,心疼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真的做。
这家伙……
他撩起眼皮:“你脑子里没别的东西了,只有这个?”
她上次生病,他也抱着她哄,说了那么多话,敢情一句没记住,就记住了个这。
“问问啊,你凶什么凶。”涂初初往旁边一闪,一瞬委屈出飞机耳,“我都被你弄生病了,你不仅不肯不放过我,还凶我。”
“我说了,你不是被我弄发烧……”裴墨忽然顿住,“吃你的饭,再不吃又要凉了。”
涂初初伸筷子夹山药,从碗后面探出一双眼,幽幽盯他:“那你跟我道个歉吧。”
裴墨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整整沉默了五秒钟,徐徐慢慢地,一字一顿:“对不起,我是个禽兽。在你生病的时候,还想做那种事。”
涂初初将脸埋在碗后面,偷偷笑起来。
下午,她把电脑搬到客厅沙发,蜷到裴墨身边办公。
平时工作日,她和裴墨几乎没什么相处的机会。
他哪怕在家里也要穿得整整齐齐、坐得端端正正,跟他比起来,涂初初好像一只多动症小动物,看没几眼电脑,就抱着毯子瘫倒了。
抱枕枕着太高了,裴墨平静地推推眼镜,对着电脑那头连麦的同事,低低道:“稍等。”
说完他站起身,去柜子里将备用小枕头拿出来,垫到涂初初脑袋下。
涂初初正不舒服地将姿势换来换去,头忽然被人抬起,再落下时,颈椎轻松很多,她的后脑勺陷进枕头里。
“裴墨?”一抬眼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她嘟囔,“我收回上午说的话……你偶尔也会照顾一下人的。”
“嗯。”他云淡风轻,指指她头下的枕头,“下次你再敢夜里骂我,我就把它垫到你腰底下。”
“……”
涂初初默不作声地往旁边挪挪,看着他长腿微屈坐下,手中拎着一罐刚从冰箱拿出来的苹果汽水,修长手指扣在金属拉环,单手打开汽水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