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景淡淡勾唇,又端起酒壶给他和自己斟满。
“还未恭喜郑公子,被陛下钦点为探花,祝你以后的路一帆风顺,青云直上。”
郑濯道了谢,又陪着他饮了一杯酒。
他还未放下酒杯,谁知陆维景又给他斟满:“郑公子现在正在六部观政罢?”
“正是。”
“若是以后郑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郑濯讶异:“怎敢劳烦世子?”
他曾听陆维景对他说过这话,但并未当真,没想到他会再次提起。
陆维景平静道:“郑家与姜家是世交,西宁侯是我岳父,姜世子是我舅兄。于情于理,我与郑公子都不该如此生疏。郑公子觉得呢?“
郑濯心头苦涩,饮下的酒更苦。
明明对方并无恶意,他为什么觉得对方在往他心上戳刀子呢?
眼看着第四杯酒斟满,他有心推辞:“世子,我着实酒量不好……”
陆维景却道:“既然郑公子就要步入仕途,以后与人往来应酬是必不可少的,怎么能不会饮酒呢?我先干为敬。”
说着,又一饮而尽。
郑濯看看手中的酒杯,狠狠心,一口气喝完。
陆维景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示意他也坐下,自然而然地帮他斟满酒。
“在下冒昧,不知郑公子多少年岁?”
郑濯诚实道:“在下今年已经二十有一。”
陆维景仿佛真的在随意聊天一般,又问:“人都说成家立业,郑公子已经得了探花,想来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罢?”
“让世子见笑了,在下还没有未婚妻。”郑濯笑容尴尬。
陆维景故作惊讶:“以郑公子的家世品貌和才学,想找一个名门闺秀是轻而易举之事,为何现在还……”
郑濯想到某个身影,捏着酒杯道:“许是缘分未到。”
陆维景淡淡一笑。
“世子为何发笑?”
“原来郑公子还相信缘分之说?”
郑濯摸摸鼻子:“在下私以为,婚姻之中,两情相悦最重要。”
陆维远微微扬眉,意有所指:“两情相悦是重要,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以。”
郑濯心下莫名,这位陆世子怎么看怎么都是孤傲冷漠之人,现在居然与他坐在一起谈论这些?
心中百转千回,他忍不住问:“世子与姜表妹成亲,只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以前是因为这个原因,如今我却是感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郑濯觉得心口被什么堵住了,闷闷的。
听陆维景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心悦姜表妹的。
他知道他该为她高兴,可是心里还是难受……
这样想着,他又饮下一杯酒,陆维景照例给他满上。
“恕我直言,郑公子还是早些娶妻为好,也好让家中长辈少些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