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蓉,西宁侯对你如何?那个外室和庶女没再出什么幺蛾子罢?”柳老夫人既关心又担忧。
柳氏道:“母亲还不了解我吗,就算他有一堆妾室和庶出子女,都无法动摇我在侯府的地位。更何况,夏姨娘因为犯错被送到庄子上,姜芙也离开了侯府,再无人给我添堵。我的日子好过得很。”
她选择隐瞒下夏姨娘谋害姜芫一事。
柳老夫人想了想道:“既是那个外室被送走,他身边可还有伺候的人?”
柳氏摇首:“大房暂时没有妾室,也无通房。”
“听你这么说,他是有心改过,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想什么,横竖明暄举业有成,明年又要娶妻,阿芫马上要出阁。我也算是了无牵挂,下半生这样过下去也未尝不可。”
柳老夫人微微吃惊:“你是这样想的?”
为了女儿着想,她还是想柳氏与西宁侯重修旧好的,免得又被别的女人钻了空子,搅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池水。
柳氏坚定地道:“我就是这样想的。”
柳老夫人叹了口气:“你的性子和你父亲一样,太过刚强,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柳氏不愿再提起此事:“先不要说这些烦心事了。我记得平舟已经及冠,母亲和大嫂可想过他的亲事?”
郑氏一脸愁容:“我几次三番与平舟说起他的亲事,可他就是不肯成亲。说要先立业后成家,也不想想自己多大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平舟一向孝顺,若是嫂子执意要他成亲,他也不敢反抗。”
郑氏无奈:“若是他有暄哥儿一半听话就好了,我是拿他没有办法的。”
柳氏把剥好的桂圆放在姜芫面前的小碟子里:“大嫂为何不问问,他是否有了心仪之人?”
“表妹,我在这边。”柳平舟站在台阶上,透过疏影横斜的梅花林,依稀可见他墨蓝色的大氅与俊朗的侧颜。
姜芫抱着手炉行至梅林:“这个时候表哥让人叫我出来,是为了何事?”
柳平舟讪讪一笑:“外面是有点冷,表妹快上来,这里暖和些。”
柳家是书香门第,宅院不如侯府庄严肃穆,但是各处景色都透着雅致。
两人站在凉亭,周围白雪皑皑,梅花环绕,亭子四面挂着纱帐,里面放置炭火,看起来倒是一派春意融融。
可实际上,姜芫依旧抱着手炉打颤:“表哥将我大哥和郑表哥支开,不知有什么秘密要向我打探?”
柳平舟给她斟满一盏茶,讨好地笑道:“哪里是什么秘密,我只是随意问问。”
姜芫失笑:“表哥问罢,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们是不是说起了我的亲事?”柳平舟耳根微红。
姜芫观察着他的表情:“表哥这个年纪,外祖母与舅母操心你的亲事不应该吗?”
“还未立业,怎能成家?”
姜芫笑了一声:“表哥这话是骗别人,还是骗自己?”
“我当然——”刚开口,他就闭了嘴。
姜芫半开玩笑道:“难道表哥果真有了心上人?”
“怎么会?”柳平舟下意识否认。
可是他别扭的神情证明了姜芫说的是真的。
姜芫呡了一小口茶,叹道:“表哥不是这般忸怩之人,既然有了心上人,为何不与舅母说,反而让她着急?难道你不怕你的心上人嫁给别人吗?”
柳平舟扶着栏杆:“我不是不想说,实在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