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箱东西是我爸我哥在的时候送我的生日礼物,也是我的一块心病,”池柚哽了一下,“扔了好,是你扔的……那就更好。”
愧疚在一瞬间涌满全身,黎泽靠过去,抵着她的额头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
“我没怪你,你不要道歉,”池柚抚摸着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说,“我这样谨慎的人,如果不是潜意识就在指导你去扔掉那箱子,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出入那个房间,会看到那个纸箱。
“是我,在拜托你,解开我脚上的绳子。”
让我真正地走向决堤的春天。
冬夜的风吹了进来,雪飘到半空就被融化了。池柚被黎泽抱着,她感觉自己也是一朵正在融化的雪花,变成一滴水落在踏实的大地里。
这样的一个夜晚,注定失眠。
池柚起身来到杂物间,看着那个空空的角落。
她跪在了地上,大致觉得那是十岁左右第一次抽取骨髓时施雪的身高。
施雪是一个演员、心理学家、女高音,用自己敏锐的观察力歌颂着最黑暗的人性。
但池柚依旧觉得这是一个很美好的世界。
她看着施雪。
我最深的恐惧,白日的阴影,沉重的内耗,再见了。
……
池柚站了起来,转身,看到门口的黎泽。
她笑了笑,张开双手,等着拥抱。
温暖的,一个想把对方连同锁骨至脚踝全部揉进自己身体的拥抱。
池柚踮着脚,试图想做到心贴着心的一个拥抱,黎泽箍着她的腰,两个人就这么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我有些拧巴,可能得缓一会,组织一下语言,找个机会,或者再来一个大雪天我们一起吃火锅,跟你唠唠一个我经常做的噩梦。”
黎泽第一眼看到池柚的时候,觉得她是一只被折掉了翅膀的美丽白天鹅。
没有翅膀地到处索求爱与救赎。
“同类”之间,一个眼神就能确定。
他们一直在找一个月亮也照不到的地方,这样所有人,包括他们自己都看不到连在身后的,那个小小的灰色影子。
黎泽看着地板上的影子交叠在了一起,像是依偎。
心里仍有万语千言,感谢白天鹅飞向了自己,感谢她在试图为自己打开心门,于是抱紧她,轻声说:“我等你。”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