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啊。”她叹了一声,“为什么要去赌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呢?”
比起赌一个犯人的良心,她果然更喜欢从根本源头解决问题。
萩原研二觉得今天自己当真流年不利。
凌晨做的那个魔性噩梦纠缠了自己一整晚,好不容易重新睡着,一大清早就被松田阵平的电话吵醒。
“喂?”萩原研二惺忪着睡眼,语调中还有些难得的起床气。
松田阵平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在那两秒钟萩原研二听到了好友粗重的呼吸声。
就在他以为这位母胎单身22年的好友一夜之间交了女朋友,并且在早晨做了什么审核不给过的事的时候,对面开口了。
“萩原研二,你今天记得穿防爆服。”
萩原研二:……??
先不说好友郑重其事地叫了自己全名,就最后那句话,他最近真的听得都快ptsd了。
萩原研二哭笑不得:“你被古川传染了吗?而且今天不是周末吗?你没睡醒?”
电话那头的好友又沉默了半晌,突然苦笑一声,“……我做了一个噩梦。”
萩原研二:……这么巧,你也做噩梦了?
好在松田阵平的噩梦似乎和自己不是同一个,他叹了口气:“我梦见你在拆弹的时候没有穿防爆服,原本已经停止的炸|弹再度启动,然后你就……”
萩原研二无奈地笑道:“你这家伙,不要随随便便在梦里杀人啊!”
但他却多多少少理解松田阵平这种感受,多半也和他一样,被近来古川久弥沙锲而不舍的防爆服提醒魔音灌耳,连梦里都不放过了——自己不也做了那么奇怪的梦吗?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记着的。”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实在是他已经不太想再听见“防爆服”三个字了。
但很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他随便吃了点早饭准备再补一觉的时候,收到了警视厅的出警指令。
有炸|弹犯在市内某高级公寓安装了炸|弹,并以此要挟警视厅谈判,满足他们的条件。
目前警视厅已经派了谈判专家出马,但爆处组也必须立马前往现场待命。
接到命令的时候,萩原研二很不合时宜地想打电话去臭骂一顿松田阵平。
——你什么时候也有乌鸦嘴属性了?
松田阵平觉得自己大概是要疯了。
不然为什么会做那样真实的噩梦,噩梦的主角还是自己的好友?
——总不能是他当初听了萩原研二转述古川久弥沙的那顿鬼话,到了现在才开始做相关的噩梦吧?
而且那个噩梦实在太真实了,他甚至还能记得梦中发生那件事的时间地点,几乎还能感受到梦中的自己抬头看见高楼在眼前爆|炸时目眦欲裂的心情。
他在醒来的那个瞬间便下意识给好友打了电话,然后反应过来自己的提醒怎么这么耳熟。
“明天别忘记穿防爆服。”
因噩梦突临而不甚清醒的脑中一时想不起话语的主人——是谁来着?
这种浑浑噩噩的不真实感一直持续到他吃完早餐,收到了出警的任务来电,松田阵平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又或者更加恍如梦寐。
哪边是清醒?哪一处又是现实?
炸|弹犯的案件似乎进行得很顺利,警方按要求支付了犯人索要的赎金后,这枚自制炸
|弹果然停了下来。
大楼里的住客也已经有序撤离,现在只差他们上手拆弹了。
萩原研二闷在密不透风的防爆服里,觉得自己仿佛蒸笼里的包子,在热气腾腾的灶台上翻滚,再过两分钟就该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