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的飞机,不用送了。”
古川久弥沙点点头,甚至不敢幅度太大,生怕眼眶中积蓄的泪水落下。
又是十分钟的车程,他们回到了安全屋底下,赤井秀一熄灭引擎,和她一起走下了车。
他站在车门旁,淡淡看了她一眼,“不送了。”
古川久弥沙向前走了几步,突然顿住了步伐,猛地向后跑去。
短短几步路她跑得有些气喘吁吁,“你之前想问的问题,是什么?”
像是一时冲动,又像是不顾一切,她抬着被泪水洗刷过的、亮晶晶的眼眶,在寒风中盯着他。
赤井秀一垂眸看着她,一句“你愿意吗?”几乎要脱口而出。
但他不要一时冲动,不要愧疚心软,更不要迁就妥协。
那只会为这份本就错位的感情,更蒙上一层凄凉的悲哀。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爱过我吗?”
古川久弥沙积攒了一路的泪水倏然而下,她拼命地点头,却答不出口。
怎么能答出口呢?“爱过”,多伤人的一句话。
但是又怎么会没爱过呢?她是个演技高超的骗子,赤井秀一也是。
他一直在骗着所有人不爱她,最终却没能骗过自己。
她一直在骗着所有人爱他,骗过自己了吗?
赤井秀一终于笑了——露出了今天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这就够了。”
古川久弥沙躺在床上睡了一整天,把赤井秀一离开的那一天睡了过去。
知道宫野志保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按在桌子前梳妆换衣服,拉着她去夜店嗨。
然后两个脸上写满了“性|冷
|淡”的女人走进了酒吧,躲在角落里喝着柠檬水。
宫野志保叹了口气:“他是走了又不是死了,你这幅样子是要演什么未亡人剧情吗?”
她没有问为什么昨天还说好要去领证的两个人当场分手天各一方,反正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从来不能以常理推断。
古川久弥沙没有理她,只是搅着杯子里的柠檬水,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志保,如果一切重新开始,你会做什么?”
宫野志保想了想,“大一那年解剖医学的期末考试选择题倒数第三题选a,这样我的那门课的绩点就能满分了。”
古川久弥沙:……她为什么要和一个科学家讨论这种玄学问题。
但她还是吐槽道:“你能不能有点浪漫细胞啊……”
“没有,不存在的,”宫野志保答得很干脆,“但如果你给我几个答案参考一下,我或许可以给出你想听的答案。”
古川久弥沙:……
她向后靠了靠,看着满眼灯红酒绿的霓虹,有些恍惚。
这段日子里她得到了不少答案。
松田阵平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正埋头在卷宗中,他咬着棒棒糖——是近期他强迫自己戒烟后养成的习惯,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卷的留海在眼前一晃,遮住了黑瞳中的笑意。
“那不是正好?我都说了,我们会重新开始。”他仍开手上的笔伸了个懒腰,“然后去做那些没能做的事,救那些没能救到的人。”
松田阵平是唯一一个答得这么认真的人。
工藤新一正在补作业——就算是不用看书也能全科满分的天才侦探,碰上了绩点压迫着毕业证的情况也只能乖乖拿起笔屈服于作业堆之中。
他拿过古川久弥沙给他端来的咖啡,抬头朝她笑了笑,“谢谢古川姐姐。”
古川久弥沙一阵恶寒,“你能不能不要顶着17岁的脸卖萌。”
他优哉游哉地抿了一口咖啡,然后以一种非常哲学的眼光看待了问题:“《蝴蝶效应》这样的电影看多了,就不会觉得‘回到过去’是什么好的能力了——不解决那些问题本质的症结,悲剧将循环往复,永远轮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