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下的药不会影响药膏本来的药效,之后你还可以用它。”
她抽出纸巾,将指尖上残余的药膏擦去:“琴酒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了,那个窃听器就是他装的。但是我已经处理掉了,窃听器上的定位装置也没有定位到安全屋的真实方位,你们是安全的。”
降谷零开始昏沉的脑中突然意识到,她说的是,“你们”——并不包括她自己。
“药效只有3个小时,这3个小时内我会保证整栋房子里所有人的安全。等你们醒来后,你记得提醒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为难秀一,是我逼他的。”
她给降谷零拉来被子,盖在身上,温暖刹那间包裹了他,给他本便昏昏欲睡的头脑更添一层睡意。
“明天开始你可以放心地离开组织了——贝尔摩德的事情我已经解决,通过工藤新一那个小鬼,具体的计划,你可以去问他,我已经和他说过了。对了,他没有吃蛋糕,但这个小鬼现在应该发现不了你们的不正常,等他发现……也晚了。”
降谷零喘了口气:“……你今天带他出去……就是为了这个?”
“是,也不是。”古川久弥沙模棱两可地答了一句,并不打算和他详细解释一切。
“哀酱制完解药后,他们两人可以成为你们的秘密武器。”
毕竟没有什么比两个活生生的受害者切实站在眼前,更能取信于人的了。
“你也记得提醒松田,一旦对于组织的行动全盘开启,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只是他,还有高木、佐藤、目暮警官……身边所有的人。”她摇了摇头,有些遗憾道,“我毕竟能力有限,保不下那么多人。”
这几天她的积分如流水一样往外花出去,除了打底死遁和保命的分数,几乎已经所剩无几。
好在之前工藤新一又给她加了二十几点,还不至于捉襟见肘。
“我也在这栋房子里装了警报器,一旦有任何追踪或者监控设备进入,会自动发出警报并且切断传输路线,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你们可以把它当做真正的安全屋。”
说着她像是想了想,还有什么没交代的,“秀一晚点会把你们想要的资料带回来,有了那份实验资料,你们可以开始准备动手了,”她顿了顿,“10天……又或者最多两个星期,琴酒就会死亡,贝尔摩德也不再是威胁,其他人……不足为惧。”
她一股脑地把这些话交代完,想想应该已经面面俱到了,便拍拍手,站起了身,“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呢?”降谷零的意识已经十分模糊,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在问话,“你在决心去送死前……把所有一切……都安排好了……独独没有……我……”
古川久弥沙低头,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的降谷零。
他的脸上牵起了一个有些凶狠的表情,但却压抑不住紫瞳中逐渐涣散迷离的睡意,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她摇摇头,回避了其他的问题,却答道:“我不是去送死,我是去求生。”
她是去救赎自己的。
但这话凭空说出来,她想也没人会相信,她于是不再多言。
她走到门边,伸手将灯关掉,房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她终于犹豫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开了口。
“……零,我很遗憾。”
床上的声音气若游丝,却还是隐约听到了一声哼笑。
“你的遗憾……太多了……”
他这一声大概是被欺骗而怒气冲心的讥讽语调,古川久弥沙没有计较,只是摇摇头,补充道:“这次,是遗憾那个蛋糕。”
古川久弥沙想起她和降谷零刚刚坦白身份的那个夜晚,那大概是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大概也是唯一一次,离彼此最近的时候。
坦白又赤诚,近得仿佛伸出指尖,便能触碰到对方真实的灵魂。
那一晚她窝在他的怀中撒娇说想吃蛋糕,那时他们口中的蛋糕,只是一个简单纯粹的愿望。
但今晚,它真正被降谷零带回家的时候,包装上安着敌人危险的装置,奶油里又下着她亲手放进的药物,最终还是被当做了一个勾心斗角的龌龊工具。
就像他们之间,所有的坦诚与信任也只如那一晚的镜花水月。
她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踏出了房门。
“做个好梦吧。”
古川久弥沙收拾好行装,走出了安全屋的大门,反手将门锁上,再回头时,一眼便看到了正靠着车门抽烟的赤井秀一。
>>
见她走出来,他掸了掸烟灰,开了口:“你再晚点出来,我就要怀疑你是抱着赴死的决心去的了。”
古川久弥沙挑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