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我夫人,我们一起拜过天地的。哦忘了说,他也是个男人。”燕明庭笑了起来,“你喜欢男人吗?知道喜欢男人是什么感觉吗?”
赵夜阑沉默。
“我喜欢,这滋味可真”燕明庭冥思苦想半天,也说不明白,抱着酒又喝了一口,才道,“真醉人。”
赵夜阑给他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他没动,继续喝酒,满嘴都是酒气:“你知道他最喜欢什么吗?他最喜欢漂亮打扮了,我就没见过哪个男人跟他一样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跟个花孔雀似的。”
赵夜阑借着夜色偷偷白了他一眼。
“可是他就这么招啊展的,就进到我心里去了。”燕明庭缓缓撑着桌子坐起来,盯着碗里的酒,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他为什么要离开我?”
赵夜阑垂下眼睛,鸦羽般的睫毛遮住了所有情绪。
“他们都说他是旧疾复发,没能救过来,可是我总觉得他像是故意离开我似的。他给我过了最快乐的一次生辰,跟交代后事一样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连院里的兔子都安排了新笼子,却不肯等等我,让我见最后一面!”
赵夜阑放在桌下的手微微一动,在袖中缓缓攥了起来,一言不发。
“我为什么要去江南,为什么要去啊?”燕明庭站起身,提着酒壶摇摇晃晃,往栏杆边走去,望着宣朝的方向,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也没有爬起来的欲望,翻了个身躺在地上,提起酒壶就往嘴里灌,酒液顺着脸颊溅落在脖子和衣服上。
赵夜阑上前去扶他,费了好半天劲才把这个醉鬼扶到后面的栏杆上靠着,自己也无力地靠着栏杆坐着。
燕明缓缓摇头,看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赵夜阑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你戴着面具,那我就叫你小面吧。很高兴认识你,小面。”燕明庭自说自话道。
赵夜阑:“”
“小面,我还能再来找你喝酒吗?”燕明庭问。
赵夜阑:“”
“实在不行,我就看着你也成,你就当多了个跟屁虫吧。”燕明庭伸手进怀里掏啊掏,可能是想掏银子,可他忘了钱袋子在刚才就已经给出去了,掏半天也没掏出银子,倒是掏出个香囊。
赵夜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最常佩戴的那个。
燕明庭捏着香囊,不知想到了什么,额头抵着香囊,忽然间哽咽,肩膀颤抖着,痛哭不止。
藏在面具下的脸庞也不禁眼眶微红,但他努力将情绪压制了下来,刚想掏帕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放了回去,颤颤巍巍地用袖子去给燕明庭擦眼泪。
燕明庭扯着他的袖子用力擦完脸,才声音嘶哑地说:“多谢。”
赵夜阑摇头,示意不客气。
燕明庭将香囊递到他面前:“你闻闻看,香吗?”
赵夜阑闻了下,摇头。
“不识货!”燕明庭红肿着眼睛,小心将香囊揣进怀里,又摸出一块玉佩,放在他面前晃了晃,“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是他一直贴身佩戴的,你看看,好看吗?”
赵夜阑摇头。
“没眼光!”燕明庭恶狠狠地说完,就不理他了。
好半晌,就在他以为燕明庭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他幽幽地问了一句:“你觉得他喜欢过我吗?”
赵夜阑眸光微动,沉默地看向他。
良久,直到月色被乌云遮住,他才轻轻点了下头。
燕明庭眼睛一亮,顿时有活力多了,追问道:“你觉得他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他喜欢我到哪种程度?”
这话就不是点头摇头能回答的了,赵夜阑索性就用手胡乱比划了几下,反正对方也看不懂,记不住。
谁知燕明庭雀跃道:“你是说他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我了?只是因为身份原因,所以克制着自己的情感,与我成婚后又一直压抑着这份爱,表面虽对我爱答不理,实则早就情根深种,爱我爱到无法自拔?”
赵夜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