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夜阑望向那名男子,见他笨拙地穿着引线,跟个老太太似的,半天才穿进去,然后颤抖着手穿针引线,没几下就将手指戳出血了。
二人:“”
这两人能活下来,也真是不容易,两人一琢磨,还是多给他们留点救命钱吧。
两人离开的时候,少年却说和燕明庭一见如故,非要拉着他到一旁去聊聊。
而赵夜阑也被那名男子带进了屋中,小心问道:“敢问公子可是姓赵?”
赵夜阑一怔,诧异地看着他:“你认识我?”
“我猜的,二位气度不凡,一看便是非富即贵之人。虽然如今娶男人为正妻的事已经不新鲜了,可打破这个世俗的,却是十五年前轰动全国的一桩婚事。”男子双手作揖,“赵大人,在下仰慕大名许久,有幸能在此处得见,实是三生有幸。”
赵夜阑微微眯起眼睛:“你是?”
“家父姓沈,如今在翰林院任职。”
如今翰林院掌院学士正是姓沈,育有两子,长子已经成家立业,唯有次子,听说早年就和人有了婚约。
“你怎会在此处?你不是快成婚了吗?前阵子你爹还给我递了喜帖。”赵夜阑好奇道。
男子长叹一声:“此事说来话长,我已经给柳家写过退婚书,如今又与小五两情相悦,还望赵大人莫要告知我父亲,等时机成熟后,我自会回京请罪。”
告别这两人后,赵夜阑和燕明庭重新上路,燕明庭却拿出一块玉佩,说:“我就瞧着那小子不一般,果不其然,他说他是江南柳家的人,托我拿着这块玉佩去柳家弄点银子过来,要给他未来夫人买碗买衣裳买大房子。”
赵夜阑一顿:“等等,你说他是谁?”
“江南柳家。”
赵夜阑倏地笑了起来:“巧了,他那相好,正是他的沈家未婚夫。”
“什么?!”
赵夜阑将事情说了一遍,燕明庭好笑道:“那咱们现在回去,告诉他们一声?”
“罢了,都走远了,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说不定等新鲜劲过去,这事就算了。”赵夜阑笑道,“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能走多远。”
一个月后,两人再次来到了江南,先是在知州停留了几天,孙知府依然老当益壮,不过很快他就要带着夫人去京城了,去陪着女儿和外孙。
孙知府还给他们备上了好几坛荷花酿,燕明庭很是怀念这个味道。
赵夜阑也不禁想起上次在这里喝荷花酿的场景,一眨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当时那份暧昧的情感即使到现在也依然鲜活如初,只要回想一下,就觉得心跳还是会加快,身体都沸腾了起来。
燕明庭将他抱上床,两人身上都带着酒香,如同坠进荷花池深处,摇摇晃晃不知人间几何。
两人途径知淮两州时,被很多人都认了出来,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当地的百姓一直很尊敬他们,而且民风更加开放。
当赵夜阑和燕明庭两人感情甜蜜时,老百姓们也似乎看到了表率,对于男子娶男子的事也就看得开了,甚至还有些人也去找老国师算命,看看自己能不能也找到命定之人呢,老国师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姻缘大师。
“看来咱们两人的感情是怎么也散不了了,不然老百姓都不得答应。”燕明庭自信地说。
赵夜阑:“你觉得我会在乎老百姓的看法?”
“那你在意在意我嘛。”
赵夜阑笑了一声,捏住他的下巴,凑上去咬了一口,风吹去马车的帘子,路过的百姓便看见他们心目中最好的赵大人和燕将军依然十年如一日的恩爱,欣慰的同时又有些羡慕。
到达渠州的时候,来接待他们的是王桂生,王桂生已经当了几年的巡抚,见到他们时,仍不禁感慨岁月似乎对他们格外包容。
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已经有了衰老的迹象,可他们依旧如同当年,鲜衣怒马,并肩而立,风采不减当年,更添了几分沉稳。
以前这两人站在一起,背后面临的总是嘲笑与谩骂,而如今却成了世人口中的佳话妙谈。
他正兀自感慨时,就看见饭桌上的燕明庭端起了酒碗,正准备豪饮时,就被赵夜阑睨了一眼:“你今晚都喝多少了?”
“哎呀,难得与王桂生相聚嘛,十几年的情谊都在这碗酒里了!”燕明庭说道。
“我怎地不知你与他还有十几年的情谊?”赵夜阑幽幽道。
王桂生赶紧澄清:“我与将军素来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