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睿自嘲玩笑,李玥忙大声道:“睿大哥,你绝不是草包废物!”
李睿摆摆手道:“和我爷爷、爸爸、叔叔、姑姑他们比起来,我就是个草包,当然,我一直没放弃学习,争取早点摆脱这个名头。现在你们也在熬,要坚持住。李坝哥他们只有一个磕头的机会,进去磕完头就走人。你们还有机会和长辈们说几句话,但不要有任何抱怨诉苦,记住这一点,家族从来没有亏欠过你们,是李坝哥他们,亏欠了家族。所以,你们一定要发自内心的想明白,像小玥一样。不然,你们瞒不过我爷爷的眼神的。一旦发现你们口不对心,你们也就失去回归家族最后的机会。”
李玥大为感激道:“睿大哥,谢谢你跟我们说这个。按规矩,你不该透露给我们这些的……”
李睿笑了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血脉里都流着相近的血,我们是亲人。走吧,别让我妈妈她们等急了。”
……
入夜,王府。
东路院上房,暖阁内。
儿媳妇、孙媳妇、重孙媳妇,孙女、外孙女、重孙女、重外孙女……
满堂珠翠,明艳照人。
居移气,养移体,曾经的农户之家,半个世纪后,已经成了世代簪缨之族,气象非凡。
几个水字辈的老人都在正堂,和子侄辈们话家常,喜之不尽。
唯有李源,一直在暖阁里陪着母亲,时不时跟着女眷们的大笑而笑,李母真的太老了,似乎认不清太多人,也听不懂她们在笑什么,只是一遍遍的打量着家人,没多少笑容。
李源一边讲解,一边哄老太太笑。
“妈,累不累?”
李源问道。
每当他开口的时候,堂上笑声就瞬间平息。
李母笑着摇了摇头,李源又问道:“那您饥不饥?”
李母还是笑着摇头。
这时门口处小八媳妇阿梅通报了声:“三伯他们来了。”
呼啦啦好大一群人进来,也亏王府规格高,但即便如此,依旧人满为患。
只是这会儿即便人挤人,也没人离开。
看着家里男丁们一个个沉着的面色,女眷们就知道,那几个人来了……
相比于意气风发、气度不凡的一众李家子弟,中间的六个显得格外的不同。
难掩的颓丧、窘迫甚至寒酸之气……
“太奶奶,不孝孙,来给您磕头拜年了。”
李坝、李垒等人,在一片静寂中,跪倒在地,砰砰磕头。
他们的父母都将头扭向一边,特别是六哥、六嫂,四个孩子,两个都进去了。
李源见李母神情恍惚,便笑道:“之前那几个不争气的,坐牢出来了,想着过来给您磕个头。磕完头就走,也算是全了他们的一份孝心。”
李母闻言看了几人一会儿,却只应了声:“哦。”就不再言语了。
三嫂、六嫂、七嫂她们开始抹眼泪,李坤声音低沉道:“二十七,你们几个走吧。往后,好好做人,不要再走错道了。”
李坝几个站起来,均是满面悔恨泪水,又给几个长辈鞠躬后,一个个步伐沉重的离开。
等他们走后,李源对李母笑道:“磨砺磨砺,他们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未必不能翻身。”
李母点头,道:“再难,也没你们当年难。”
李玥等人还想出来说什么,却听李源表态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今后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希望他们能过的好。妈,梅兰芳先生的小儿子梅老九年三十到家里来,给您唱一段《麻姑献寿》。他听说您是百岁老寿星,非得过来沾沾福气呢。”
李母笑道:“九公子嗓子条件比他爹还好,可戏里那份劲儿,他唱不出来。除了梅老板,谁也唱不出来。”
娄晓娥乐道:“嘿!妈,您现在也是欣赏京剧的大家了!”
李母笑了笑,道:“人家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让他好好在家过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