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个间隙让她清醒过来,睁开眼,哪里有什么毒蛇和玻璃罩,都是站在自己身前的沈听林搞的鬼。这人还悠闲得不行,甚至双手都还揣在口袋里,见她醒来了,没忍住笑出声,把她扶起来说:“我以为家里什么时候养了个睡美人,怎么都叫不醒。”
林羡鱼虽然脑子没彻底清醒,但不是傻的,好笑道:“所以你就吻醒我了?”
沈听林点头,把她散乱的头发扎成个低马尾,动作熟练非常:“怎么样?叫醒服务还满意吗?”
“还算满意,再接再厉吧。”林羡鱼看到他放在茶几上的姜花,想起来什么,说:“我买了回家的机票,这两天把论文交上去就回放肆过假期了。”
沈听林听了后说:“刚好,你生日那天我要参加竞赛不能陪你,回去的话刚好有人陪你过生日,不用太想我,回来我给你补。”
林羡鱼登时笑开,那一点点起床气不知什么时候散尽,现在笑得特别没良心:“哈哈哈哈你不用担心,其实我觉得回家了可能就没有那么想你了。”
沈听林听她这话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想捏她的脸,但林羡鱼太熟悉他的套路,先他一步躲开。偷袭失败的沈听林就往后仰,做出一副被伤透心感情失望的做派,还很夸张地捂着胸口,刚开演就笑场,但还是忍着笑音说到最后,勾着缱绻的尾调:“哎呀,真的好痛啊,要你亲一下才能好。”
林羡鱼笑得不行,“你能不能认真点啊。”
沈听林从背后拥住她,把头埋在她肩颈,声音闷在单薄的衣料中:“走的时候记得要我去送你。”
林羡鱼点头答应得很痛快,但走的那天还是没有告诉他,竞赛临近,他每天都忙,她又不是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他,没有必要让她因为这点事浪费时间。
她到家后才给沈听林发消息告知她已经抵达,他隔了好半天才回,那时候她午觉刚睡醒,看到他头像框的那一刻笑出声。
看得出他很震惊,连发了三个黑人问号的表情包。
出门喝水,林岁寒见她唇角还勾着笑,颇为不可思议地问:“能不能告诉我,是哪个世外高人治好了你的起床气?”
林羡鱼小的时候就没少在他们家里住,那时候起床气就重,后来搬过来住的时候更是给了温馨提示,早起的半小时内不要主动跟她搭话,否则会伤感情。
现在怎么就能刚起床就笑了。
没等林羡鱼答话,林岁寒先开口提了另一件事:“你回来得正是时候,明天表叔二婚,请我们过去参加婚礼。”
林羡鱼脱口而出:“这年头二婚的人这么多吗?”
去年这时候余曼二婚,今天表叔二婚,那时候她没去,按理说她应该去的,这次也该去,但是她又隐隐有一些不好的预感,莫名地又没由来地在心里敲打她不要去,但是不去也没事做,于是同意。
第二天到酒店的时候林羡鱼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安了,昨天睡得有点多没反应过来,今天看到余曼挽着石江的胳膊,笑语盈盈地朝她这边走过来。
林岁寒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后拉,而林羡鱼按住他的手,冷静又淡漠地对上余曼眼底僵住的笑意。身边的石江不明所以地看过来,那一刻他也怔愣,而余曼却回过神,继续拉着他说话,往另一桌走。
那笑意温柔不似装出来的,眼里透出的不满也是显而易见的。
林岁寒回眸看向她,他其实有点紧张,毕竟他忘不掉,林成远去世后林羡鱼跟余曼住在一起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在医院见到她时的狼狈模样,脖子上手臂上都是疤痕,腿上都是磕出的淤青。她曾经那么张扬灿烂的一个人,被折磨得生气全无。
虽然她表现得再云淡风轻,但依旧有不可逆不可修复的裂痕摆在那里,他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林羡鱼抢了话头。
轻松得不像是刻意,而是发自内心的释然,林羡鱼笑着递过来一颗糖,七彩的糖纸被她捏响,她说:“这个糖特别好吃,你尝尝。”
那时候林羡鱼是真的轻松,她觉得有些事情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一些理由借口就像是清晨的雾,虽然起初会迷蒙人眼,但总会散去的;也有的谎言不过是用来蒙蔽自己,说了太多的谎话,也就认不清真相了。
落座后林羡鱼好像就把对视的那几帧在脑海删掉了,也是真的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跟林岁寒聊会天,没一会儿一群不怎么熟识的长辈往这边走,他们特别默契地低头看手机,半点目光也不分给那边。
林羡鱼打开手机看到沈听林发来的消息,与她早上发出去的那条隔了一个小时,她当时说,来参加婚礼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好梦供应商:老师叫我有事,刚看手机,你现在去参加婚礼了吗?】
【鱼:已经来了,我知道为什么有不好的预感了。】
【好梦供应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鱼:跟小孩分到一桌,他们把虾全都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