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梧洲在偏殿中专心致志地批阅着文书。
身边的小厮对秦梧洲道:“卞相从勤政殿离开了。”
秦梧洲飞快丢下手中的朱笔,向勤政殿走去。
陆洵骂骂刚想和秦梧洲说这几日的事情,谁曾想秦梧洲根本连一个余光都不给他,他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书,咧咧地接替了秦梧洲。
楚清坐在勤政殿中,原著里的「主角」城府并不深厚,他只是个手握系统的普通人,穿书后很大程度上,都依赖系统苟活着。
否则原著中,不至于前期中期,甚至快后期,都被秦梧洲按在地上摩擦,最后是靠一些高阶卡牌「瘟疫」「地动」……等天灾卡牌,才得以翻盘。
但是如今的凌彦庆显然与普通的手握系统的穿书者不一样,他的所作所为目标都非常明确,那就是挑起建阳城的纷争。
建阳城中最大的势力就是楚秦,他假借自己的名义招揽势力,目的也是如此。
而楚秦两方的代表人物,也就是自己和秦梧洲,所以,换而言之,凌彦庆的最终目的是想制造他和秦梧洲之间的矛盾。
想到这,楚清抬起头,发现秦梧洲已经站在勤政殿的中央看着自己。
“在想什么,这么认真?”秦梧洲向楚清身边的座位走去。
“你两辈子的宿敌,凌彦庆。”楚清没有遮掩什么,坦然道。
仅仅只是听见对方的名字,秦梧洲的眼中便闪现出一抹杀意。
“他有没有为难你?”秦梧洲坐了下来,楚清看了看桌上的茶壶,茶水已凉,他招来小厮,小厮将凉了的茶水收了下去。
“等会儿会上新茶水,刚才的已经凉透了。”楚清解释道。
“为难倒是没有为难,”楚清困惑不解,“反倒问题解决得有些太容易了,令人觉得不太对劲,前世你与他交手的时候,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秦梧洲抑制不住的满身杀意,他言语中带着恨意对楚清道:“他是个无情冷漠,毫不在意生命的狂徒。”
“当时天下已经大统,”秦梧洲一边回忆一边道,“沧澜起义军仅仅占据了一座山头,原本我是想招安的,可是谁知怪事开始发生……”
“先是不断有人被残忍地杀死,接着开始出现天灾,传闻开始出现,说我得位不正,天降惩罚。”
“我得罪的世家很多,也不在乎这些传言,后来澜沧起义军如日中天,占据之地毫无波澜,这样的传言愈演愈烈,最后几乎每个人都信了。”
楚清听得很认真,秦梧洲和他说的,大致走向与原著一致,但是楚清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原著中,秦梧洲天下大统后,沧澜起义军并没有占据一座山头,他清楚地记得,起义军假装归顺了秦国,才苟活了下来。
这样看来,秦梧洲的前世经历,同样不是原著?
楚清觉得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为了证实这一点他问道:“沧澜起义军彻底结束秦国统治的时候,是哪一年?”
秦梧洲回忆起自己在宫殿中自焚的那一日,回道:“永平二十三年。”
“什么?这怎么可能?”
这个答案相当出人意料,原著中,凌彦庆彻底覆灭秦国是在永平三十年,对比原著,整整缩短了七年时间。
秦梧洲缓缓道:“那时候天下早已民不聊生,遍地都是死尸,无数人颠沛流离成为战争的牺牲品,越来越多的人会卷入战乱中,农田荒凉无人开垦,饥荒、疾病、极端天气到处都是。”
“那时候我猜到他有特殊的能力,如果我继续和他争,受苦的只会是这个世界上苦苦挣扎着求生的人,所以最后我放弃了,遣散宫人后,一把大火把秦王宫烧了。”
楚清看向秦梧洲,他想他能明白,为什么秦梧洲会在那一次考察试卷的最后一题上填写——“心怀天下之人,必定也有包容万物、宽怀众生的胸怀。”
自焚有多痛苦,楚清猜不出,但是他可以想象秦梧洲当时有多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