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陆洵,秦梧洲将信件折起,冷笑一声,他的好日子没有几日便要到头了,秦梧洲等着那人从秦国权利的巅峰坠落的一日尽快到来。
天光微亮时分,秦国突袭的军队彻底退去,无数楚国士兵们在城楼上欢呼雀跃,士气从未有一刻像现在一般高涨。
那可是骁勇善战的秦国士兵,守城的老兵热泪盈眶,他们终于等来了如老楚王一般英明的君王,年轻的士兵正在为胜利尽情地欢呼着。
楚清的脸色越发惨白,他强撑着离开了城楼,在无数人的欢呼声中坐上了回王宫的銮驾。
勤政殿中,武将们红光满面,他们高兴地看着坐在主座上的楚清,有的想和四皇子说两句,却又担心自己是否会太冒犯。
先前主降的臣子们纷纷低垂下头颅,他们有的在后方,忙碌着后勤保障事宜,有的干脆被楚清强制站在了城门后,亲眼见证了,楚国是如何在楚清的带领下,赢下第一场保卫战。
也目睹了无数人为了共同的目标奋斗时,激昂热血的氛围与感受。
有的官员回首自己过去几十年官场沉浮,在这场战役似乎唤起了身为楚国人的归属感。
有的官员依旧执迷不悟。
有的官员看向楚清的眼神变得狂热而崇拜。
……
楚清恹恹地看着勤政殿中的变化,他对众人道:“今日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几日,还需要辛苦诸位,诸位彻夜未眠,都先回去休息吧。”
官员们纷纷散去,卞相没有离开,他站在原地,看着楚清以手支着头,眉头紧锁着。
“卞相,”楚清尽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他问道,“还有何事?”
“四皇子,”卞相停了停,眼中藏着诸多情绪,他看着坐在王座上的楚清,良久却只道,“保重身体。”
楚清也想好好休息,但是时局如此紧张,他根本就没有选择,残余的毒素他没办法解,先前受的伤倒是好治,却也需要时间慢慢温养,偏偏现在他最缺的就是时间,只能等此事过去之后,再说。
“我知道了,多谢卞相关心,卞相也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楚清站了起来,边走边道,“走吧,天还没有大亮,先去睡一会儿。”
目送卞相离开王宫后,楚清回到了寝殿之中,几乎是倒下就睡着了。
这一觉却不安稳,楚清做了一个梦,梦里秦梧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残暴易怒,看向自己时满是恨意……
楚清醒来时,心有余悸,他想梦里的一定是前世的秦梧洲,这一世的秦梧洲定然不会如此。
秦梧洲坐在营帐之中,秦七正在向他汇报。
“秦国一应事宜都运行如常,主上,陆洵在朝中的影响力不容小觑。”秦七汇报时,语气异常严肃。
“陆洵临行前立下军令状,五日内攻下建阳城,否则秦王不会松口,给他十万兵,冒这个险。”秦梧洲眉头微蹙,“若无意外,五日内,陆洵必定拿不下建阳城。”
“但是五日后,陆洵一定会不甘心,要是他在楚国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就灰溜溜地回了秦国,那么陆洵在朝中的威势一定会一落千丈。”秦七接着道。
“五日内,陆洵必然会发动强攻,”秦梧洲却忧虑地看向了与建阳城相反的地方,他问道,“秦楚边关如何?”
“楚国靳将军重新掌握局势,他拿到了新楚王的诏书和虎符,靳将军成名已久,是当之无愧的名将,相当雷厉风行,楚国的边关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形成牢固的防线。”秦七将情报上的内容转述给秦梧洲,“而且,靳将军领兵正在加急赶往建阳城。”
“我们还有七天。”秦梧洲神色凝重,“也就是说,七日内,必须退兵。”
秦七点了点头,接着道:“主上说得对,否则七日后,靳将军带着亲兵赶往建阳城下时,我们的粮食会非常紧缺,缺水少粮,内外夹击之下,我们会陷入绝境。”
军营外发出了阵阵呼号声。
秦七剑秦梧洲面露困惑,主动上前解释道:“陆相正在整兵,准备明日正式攻城。”
秦梧洲将注意力从陆洵身上转移了出去,比起眼前的战场,他更在意的是秦国的权势:“秦王的身体如何了?”
“回主上,秦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暗线传来消息,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暗线预估两月内,秦王就会驾崩。”秦七回道。
“秦国王宫内守军有四成是我们的人,”秦梧洲计算道,“倘若秦王将王位传与我,宫中局势自然不必多说。”
“倘若楚王将王位留给……”秦七试探着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