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咳疾又犯了”秦梧洲说起楚清的身体,像是备战般严肃,“你刚刚病愈,不能操劳。”
听了秦梧洲的话,楚清相当无奈,他将书册放下,老老实实地上床躺下了,这几天他总算是见识到,秦梧洲的「可怕」。
楚清躺在床上,秦梧洲正一刻不停地写着他先前布置的作业,他的脑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先前在暗室中,秦国宰相陆洵派来的人。
那人告诉秦梧洲,他的王位要用自己的命去换。
楚清认为,秦梧洲即便再失智,也不会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了他,但是等回到建阳城的时候呢?
更何况之后楚国彻底衰亡,秦王突然崩逝,王位悬空时,秦梧洲还能抵制得了王位的诱惑吗?
再者,秦梧洲本就不信鬼神之力,在他眼中,自己不过是前世的仇人罢了……
秦梧洲写完手中的作业,将毛笔悬挂与笔架上后,等书册上的笔墨干透,便合上了书本。
转过头,正巧对上楚清看向他的眼神。
秦梧洲快步走到楚清的身边,他将手轻轻地覆在楚清的双眼上,低声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楚清眨了眨眼,秦梧洲清晰地感受到了,楚清纤长的睫毛触碰到了他的手心。
“好,”楚清不知道在秦梧洲的眼中,自己究竟是如何看着他的,“那我不看你。”
秦梧洲将手放下,楚清眼睛闭上,他仔仔细细地盯着楚清的睫毛,平时没有注意过,没想到竟然这么长。
两人又一次躺在了一张床上。
秦梧洲刚刚想和楚清继续上次未完成的聊天,门外传来了喧闹声。
邵铁轻轻地扣了扣门,似乎生怕自己打扰到什么事情的发生,他喊道:“河郡北部的河守峡谷出事了。”
耐心好如秦梧洲,都忍不住咒骂太子一声,接着他飞快地替楚清穿上了衣服。
楚清觉得眼前颇为暴躁的秦梧洲倒是与平日里很不一样。
等两人赶到时,河守峡谷已经彻底乱了套,在秦梧洲的安排下,四周点满了火把,将这处漆黑之地照得恍如白日,众人看着河守峡谷中,太子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楚清拧着眉,问身边的邵铁。
“先前我们得到的消息,太子根本不敢进入河守峡谷之中,他怕自己得病。”邵铁飞速说道。
太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楚清原先对太子的猜测也是如此。
“结果他派士卒筑起围墙,将河郡百姓全部围了起来。”邵铁说的时候满是鄙夷,“他说是为了更好地管理,谁不知道他是怕死,才这么做的。”
“……”楚清对太子的骚操作相当无语,“所以河郡的病患以为自己要自生自灭,于是开始闹事?”
“对的,”邵铁接着道,“之后河郡的病人纷纷朝着太子殿下的士卒扔垃圾,他们本就命不久矣,也不在乎太不太子的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四皇子来了。”
河守峡谷的百姓们纷纷停止了吵闹。
楚清没有开口,河郡新的承宣布政使郎祺站了出来,他对病患们道:“相信你们也看到了,太子无才无德,先前没有来我们河郡,却等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之后,前来抢夺功劳。”
“偏偏他什么也不愿意承担,对病中的百姓视若无睹,竟然要竖起高墙,将你们围在其中活活饿死。”郎祺的话语颇有煽动性,听了他的话,本就处于失控状态的病患越发愤怒起来,甚至有的病患咳着血都要起身。
“还好四皇子来了,太子被吓得抱头鼠窜,带着他的一千「精兵」,逃得远远的。”郎祺将群众们的注意力引导向了楚清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