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三思!”
太子楚宸听见了卞相的声音,转过头,对卞淼冷笑道:“卞相,孤已经三思过了,免去了这粗鄙之人的死罪。”
楚清冷眼旁观着这一场闹剧,虽然因病,面容稍显苍白,但若与阴狠刻薄的太子相比,楚清就宛若天宫上清贵的仙人。
卞相将此时的景象一览眼底,如此心胸狭隘,何以容得下楚国万民,若是让这样的人继位楚王,只怕是祖宗基业都要败在他手上,太子当真是难堪大任。
“山锐则不高,水狭则不深。您是我大楚太子,地位崇高,无需与这粗鄙之人计较,若是他真的将眼珠子挖出来,恐怕有伤太子殿下的美名,为了这么个卑微之人,不值得。”卞淼知道不能硬劝,他索性顺着太子楚宸的思路说,同时又将他架在了民意的高台之上,仅仅简单一句话,就令太子进退两难。
太子楚宸眯着眼睛,盯着卞淼看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卞淼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毫不畏惧地看向太子楚宸,身为三朝元老,朝堂中的实权宰相,除非太子继位,否则太子还真拿卞淼没办法。
楚清见两人僵持不下,给太子递了个台阶,他笑了笑,道:“卞相所言极是,哥哥不愧是我大楚的太子,度量之大,弟弟连万分之一都不及。”
“四弟过谦了,孤也不是非要这仆人的眼珠子,只是我马车没法用,若是耽误了与父王的晚宴,恐怕你我都担待不起。”太子楚宸心中虽不解气,但楚清和卞淼这么一说,他若是坚持,到时候传扬开去,他銮驾违规一事也会被诟病,恐怕得不偿失。
秦七心中对这个自私阴狠的太子很是厌恶,但小命要紧,他还是抓住机会,连连磕头道谢:“多谢太子,多谢太子!”
楚清心中暗道,太子刻薄,毫无容人之量,而且酷爱严苛刑罚,并以此为乐,却也不是毫无头脑,与二皇子相比,难对付许多。
“四弟,你说怎么办呢?”太子将视线投向角落里,楚清的马车上。
楚清心中冷笑,想用他的车,想都别想。
“太子殿下金尊玉贵,您的马车是不能用了,弟弟很愿意将马车赠与哥哥,但是弟弟的马车过于简陋,恐怕是配不上哥哥大楚太子的崇高地位。”楚清面无表情又毫无负担地说出了违心话。
“那四弟说说看,我要怎么回去?孤若是骑马回去,没了侍卫的护卫,只怕会有危险。”太子楚宸如同正在吐信的毒舌,亮出了獠牙,“若是哥哥我去不了,父王知道了此事,这车夫定会被凌迟处死,四弟你恐怕也讨不了好。”
楚清知道太子这是在威胁他了,若是他不送马车,那就是不敬兄长,不孝父王,到时候楚王定会就这此事狠狠罚他,若是送了马车,他便是在卞相面前主动向太子示弱,讨好太子。
想到先前太子令他行礼,却久久不免礼,一个主意出现在楚清的脑海里,太子不是要讲究孝道吗?这就让他孝得深刻,刻骨铭心。
楚清没有被太子难住,他反而对太子道:“佛教教徒常徒步西行,前往他们心中的圣地,父王笃信仙佛,太子殿下您的机会来了。”
太子楚宸没有料到楚清答非所问,他倒是好奇楚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问道:“什么机会?”
“您可以效仿虔诚的信徒徒步前往王宫,那样更能体现您的虔诚,想来父王听闻您的孝心后,一定龙颜大悦!夸赞您的贤德!”楚清说得天花乱坠,却将徒步与孝心贤德紧密相连,言下之意,不这么做就是不孝。
楚清心道,太子要彰显贤德就自己走回去吧,不要把注意打在他的马车上。
太子楚宸一时无话,本想将着烫手山芋人给楚清,最好将楚清烫得褪层皮,没想到他又把皮球踢了回来,时间紧迫,也来不及命人从府中赶马车过来,随意寻找车架,反倒是有辱他的身份……
仔细思索,楚清这办法倒是没问题,累是累了些,却能博个美名,就是不知楚清是真为他着想,还是出了个损招。
“吾弟,先前哥哥错怪你了,”太子楚宸用力地拍了拍楚清的肩道,“哥哥本以为,你愚笨不堪,没想到你竟有这般玲珑的心思,还全心全意为哥哥着想,有机会多来哥哥府邸做客啊。”
楚宸的手劲儿很大,楚清被拍得连连咳嗽。
“好啊,弟弟很期待。”楚清嘴角勾起假笑,心中补充,期待楚王等你几个时辰之后,勃然大怒的样子。
太子楚宸也不与卞淼打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楚清看着太子远去的背影,心中估算了一番,太子从相府走回王宫,起码两个时辰,以太子好吃懒做的性格,和缺乏锻炼的体格,多半要翻个倍。
楚清憋着笑,在卞淼的迎接下,踏入了相府。
两人间门被关上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想到阴冷如毒蛇的太子,被忽悠走回王宫时,那气喘吁吁、汗如雨下的样子,双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卞相一边笑,一边道,“真行。”
楚清同样笑得喘不过气,他回敬道:“卞相也真是,宝刀未老啊。”
两人在内院笑了个畅快。
秦梧洲忙完了楚清府内的“卫生问题”,洗了三遍澡,潜行至相府时,仍旧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有若隐若现的气味。
然而当他藏匿于暗处时,只见到内院中,楚清与卞相捧腹大笑,很是畅快。
秦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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