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睡梦中睡得不太安稳,楚清的眉头微皱,呼吸急促起来,像是被魇住了,却一直没有醒来。
温热的呼吸带着潮湿的水汽,接触到了秦梧洲的手心,秦梧洲像是被电到了似的,收回了悬于楚清脖颈之上的手,他决定暂且先放过楚清。
转身离开的时候,床头边却是多了一个白色的瓷瓶。
翌日,清晨。
楚清拒绝了乱七八糟的仆役,自己起身穿戴整齐,偶然间向床铺上一撇,发现了一个白色的瓷瓶。
他将瓷瓶拿了起来,打开瓶塞闻了闻,气味沁凉,内涵许多活血化瘀的中药,这……是谁给他的?
如果是彭管事,不会偷偷摸摸地给他,昨天白天就会有仆役呈上,而且比试过后,宽大的衣袖遮掩了痕迹,彭管事应该没有察觉才是。
同样不可能是暗六,毫无自主意识的死士只会按照命令行事,不会做多余的事。
那么按照排除法,是那个恨他入骨的秦梧洲?
楚清用完早膳之后,拿着前一夜替秦梧洲准备的书册,踏入了耳房之中。
秦梧洲冷眼看着楚清。
楚清将书册放在秦梧洲的桌上,作为帝王,想要管理好国家,数理化不能缺,此外现代的政治思想也比古代先进许多,但是一开始不宜太深奥,于是楚清在《九章算术》的基础上,简单讲了讲数学与政治,并给秦梧洲安排了今天的任务。
白皙的手指按在书册上,楚清的面容比前一天更憔悴,他对秦梧洲道:“这两份书册,你今天必须完成,日落时分我会来检查你的完成情况,你听明白了吗?”
秦梧洲察觉到楚清的话语中,多少有些力不从心,这个病秧子,身体都差成这个样子了,还逞什么强?
“嗯。”
出发前,楚清将先前卞相马车失控时,表现最好的侍卫叫来,并递给了他一封信。
“你把这封信送到卞相府上,穿普通衣衫前去,他认得你的。”
楚清从始至终都没有问秦梧洲药瓶的事情,他坐在前往欢享楼的马车上时,将瓷瓶从袖中拿了出来,他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了一番。
如果他是秦梧洲,面对着一位前世曾经折磨自己许久的仇人,他绝不会赠药给对方。
法国王后玛丽在临死前,因为不小心踩到了刽子手的脚,而向行刑的刽子手道歉,这是因为她出生于贵族从小娇生惯养,是习惯使然。
所以从一个人的行为,能够寻找到其性格和过去经历的蛛丝马迹,就原著而言秦梧洲是一位暴君,但是其中可能还潜藏着隐情。
就在楚清即将到达欢享楼时,府邸中,正房旁的耳房里,秦梧洲正在奋笔疾书。
楚清的讲解很清楚,秦梧洲对此很诧异,楚清说要当他的老师竟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认认真真在做,这让他对眼前这个,与前世完全不一样的楚清越发好奇。
“主上。”秦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秦梧洲的身边。
“说。”
“属下探查了一番,楚清前日之前表现出的都与传言一致,但是前日一辆马车失控,他出手救了前宰相卞淼,之后您就一直与楚清一起了。”秦七条理清晰道。
“他怎么救的?”秦梧洲下笔的速度更加快了,表情有些不耐。
“他边上恰巧有生石灰,于是他将石灰粉扬在空气中,马被灼了眼,楚清这才救下了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