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树的感冒渐渐好转时,龟族的墓地终于传来了些微动静。
一块隆起的土包轻轻颤动,上面的浮土簌簌落下,又被风吹远。
土包前头的杂草被拨开,露出一只黑乎乎的龟爪。
龟爪在洞口四处探了探,才一点一点往外挪动。
一难吸气、收腹,四爪并用,才一鼓作气地从地里爬出来。
他刚看见外面的碧蓝天空,就险些被自家墓前零零碎碎的东西绊了一跤。
一难蹦跶着绕开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又差点撞上一只空酒杯。
他忍不住嘟囔道:“都是谁放的东西,把门口堵了个严实……”
就在一难蹲下身子,费劲扒拉这些杂物时,二难的身影出现在墓地入口。
他看到蹲成球形的一难,先是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接着便激动地冲了过去。
“一难,你可算睡醒了!”
巨大的冲击带着两只小龟滚作一团,将一难刚刚整理好的东西再次打散。
一难艰难地揉揉自己的腰,对着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二难开口道:“你怎么重成这样了?”
二难嘿嘿一笑,麻溜爬起来转了个圈,“看看,我有什么变化?”
一难将二难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试探道:“你胖了?”
二难一口气堵在胸口。
他愤愤道:“我长大了!我成年了!才不是胖了!”
一难愣了片刻,“我这是睡了几百年吗?一觉起来你就成年了?”
他垂头看看自己,脸上的疑惑之色更甚,“不对啊,要是过了几百年,我也该成年了啊。”
二难得瑟地摇头晃脑道:“当然不是,我和白若找了一个秘境……”
二难将事情始末飞快讲了一遍,骄傲地听着胸膛道:“所以,我现在是个成年龟了!”
一难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突然明白了,之前祖龟奶奶所说的冬眠醒来,一切物是妖非的感觉。
半晌,一难回过神来,指了指自己,“所以现在只剩我一个未成年龟了?”
二难安慰般拍拍他的肩膀,“没事,这地下还有一堆冬眠的未成年龟呢,你不孤单。”
下一秒,二难便贱兮兮道:“这样来看,我的年纪其实更大了,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哥?”
一难心头的微妙情绪瞬间被冲散,他面无表情地敲了二难的脑门一下,冷静道:“你想的美!”
二难捂住脑袋,撇撇嘴,将目光移向地上散落的物件。
“对了,地上这些,都是我和白若出门时给你带的伴手礼。”
一难神色稍缓。
二难又指向歪倒的那只酒杯,“还有这个,这是白若大婚送来的喜酒。酒我都给你浇在墓上了,就当你喝过了。”
一难被彻底震住了。
“白若都成婚了?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