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嫒嫒,我真的不是你的娘亲呀。”姜昭伸出手臂将小嫒嫒接过去,沉甸甸的重量让她呼吸不太稳。
陆照眯了眯眼睛,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托了一下。
“娘亲,嫒嫒娘亲。”嫒嫒如愿到了娘亲的怀里,什么都不管了,嫩滑的小脸蛋贴着娘亲的脸蹭蹭,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热情的举动让姜昭的心也软了,她沉吟了片刻,做下了一个决定。
她一边带着小嫒嫒回去公主府,一边让金云去宫中请皇帝舅舅过来一趟。
当然,陆照也要跟着一同去公主府。
景安帝才从议事堂回到乾清宫,身上的龙袍还没来得及换下,就见王大伴一脸古怪地带着一个婢女进殿。
瞥了一眼,人是盘奴身边的。
他蓦然起身,眉目紧锁,“盘奴怎么了?可是又发病了?太医院的太医都是做什么吃的?!”
“回陛下,郡主安好,此次是另有要事……”
从金云口中得知有小女孩生的和盘奴几分相似非说是盘奴的女儿,景安帝嗤笑一声,目光骤然凌厉。
“朕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使诡计!”身为大权在握的帝王,他直接认为此事是针对姜昭的阴谋。
龙袍也不换了,景安帝命令轿辇去往公主府。
一路上,他半阖着眼眸摩挲玉扳指,思索着幕后主使,面色沉冷骇人,一旦知道是何人所为,定要抄家灭族。
然而,景安帝冲天的怒火在一眼看到翘着小腿坐在凳子上的小嫒嫒时,全都化作了乌有。
他紧紧攥着玉扳指,眼神幽深,别人就罢了,他亲手将盘奴从小婴儿养大,岂会看不出来小女孩真的和盘奴小时候像极了。
“舅爷爷,爹爹坏,娘坏,不要嫒嫒。”嫒嫒看到了舅爷爷,可高兴坏了,她爬下凳子,哒哒哒跑过去,要告状。
小女孩兴冲冲地往穿着龙袍的高大男子跑过去,这一幕令不少人都提着心。
姜昭的眼皮跳了一下,也有些担心皇帝舅舅会出言怪罪,即便她不是小嫒嫒的娘亲,可对小嫒嫒硬不下心。
“你叫朕什么?”景安帝神色高深莫测,低头看着龙袍边上的矮墩墩,仿佛看到了从前的姜昭。
“舅爷爷!娘亲舅舅,嫒嫒舅爷爷!”嫒嫒小脸皱着,觉得舅爷爷也变了,有些气愤地从衣领下面举起一只精美绝伦玉石镶嵌的项圈。
这是舅爷爷送给她的项圈,嫒嫒一直都戴着,舅爷爷还拿什么骗她?
熟悉的项圈映入眼帘,景安帝捏着玉扳指的指骨发白,旁人即便是盘奴都不知晓,这项圈分明是他从前的生母温康太后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但小女孩手中的这个明显多了些珍贵的玉石,原来的那只是纯金打造,他的生母所有的金首饰融在一起……
景安帝将举着金项圈的小嫒嫒抱了起来,绷着嘴角再三端详,心中掀起一股惊涛骇浪,不错,这必是那只被他珍藏的金项圈。
尽管它的上面多了璀璨的玉石,可景安帝还是能辨认出来,因为暗里的那两个字永远无法被人模仿,季奴。
因为他在先皇的皇子中行三,生母身边的旧人告诉他,尚未取名的时候只以季奴称他。
“将龙榻暗阁的那只锦盒取来。”景安帝沉声吩咐王大伴,掩下了所有的复杂情绪。
“舅舅,嫒嫒不会,不会是您……?”这一举动却被姜昭给误会了,她偷瞄景安帝的神色,嘟嘟囔囔地哼唧。
想一想还真是呢,表姐妹也有容貌相似的,舅舅在民间弄出了一个遗珠?结果来认亲了?
“那个姓陆的男子呢?传他觐见!”景安帝猜到姜昭话中未尽之意,吹着胡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他有没有沧海遗珠,他还能不清楚?这小盘奴八成就得是盘奴的女儿!
“舅爷爷厉害!”嫒嫒却很高兴地拍起了手掌,觉得舅爷爷是在给自己出气,训斥过娘亲要训斥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