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身,陆照动作轻缓地将软绵绵的小郡主拥入自己的怀中,伸手帮她去了头上沉重的头冠,以及其他精致的珠钗。
期间,姜昭靠在他的胸膛上,可能是感觉到了头上一轻,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舒服的喟叹声。
夹杂着淡淡酒香的气息扑在陆照的脸上,热热的、甜甜的……他神色微顿,伸手往下解开了厚重的礼服,一层又一层……陆照很有耐心,不慌不忙地帮怀里的人褪去了所有碍人的衣服,感受到了温热细腻的触感,他轻轻将小郡主放进了温软的锦被中。
之后,映着明亮的烛光,他用温水打湿了帕子,在姜昭的脸上一点点抚过,去掉她的妆容。
睡梦中,姜昭觉得浑身轻飘飘地像是荡在了云朵上,嘴唇翘着发出了一声咕哝,忽然抱住了陆照的手臂,将热乎乎的小脸贴了上去。
修长的手指触到软滑的一处,另外一只手拿着的帕子骤然掉在地上,陆照黑眸深沉,呼吸稍微有些乱。
那么多日不止小郡主没有好好地黏在他身上,陆照也很久没有体验到那种疯狂放纵的感觉了……
抿直了薄唇,他保持着冷静克制,放下了大红色的床帐,遮住了一室春光。
同样的夜里,靖王府,靖王在院中对着天上的月亮饮酒。
寒风瑟瑟,靖王只着了一件单衣,一壶酒接着一壶酒饮下,他的双目微赤,手心也无比火热。
靖王妃宋令仪记起白日皇后娘娘的嘱托,手中拿着一件黑色的氅衣,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院中。
“王爷,天气寒冷,您、您还是多穿一件衣服吧。”她胆怯,害怕靖王的冷脸,不敢让他回去休息,只说请他添一件衣服。
闻言,靖王眼皮未动一下,只冷声回了两个字,“回去。”
他娶了宋令仪做靖王妃,却只给了她身为王妃的体面与尊重,其他的丁点儿不给,两人平常和陌生人没有区别,能说上两句话就是好的。
往日,宋令仪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和谐安静,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可今日看到过姜昭脸上忍不住的甜笑后,她又深觉得夫妻之间不该是她和靖王相敬如宾……虽然害怕胆怯,她还是下定决心往前迈出一步。
“今日,妾身去见了明月郡主,郡主她笑的真的好开心啊,让人看着也想和她一起高兴。”宋令仪大着胆子,和靖王说起今日姜昭出嫁的场景。
今日姜昭大婚,靖王身为表兄却并未出席,虽然景安帝和崔皇后都没觉得有异样,但宋令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然而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地方来。
靖王蓦然转过头看着她,发赤的双眸平静地可怕,“说说,今日大婚是怎样的。”
昭昭笑的开心,是因为嫁给了自己想嫁的人?陆照?
宋令仪看到他眼底的红色,畏惧地往后退了一步,强撑着精神开口,“大婚很隆重,陛下和郡主都很开心,母后也笑了好几次。母后还亲手为郡主戴上了头冠,送她出乾清宫。”
闻言,靖王沉默了,脸颊紧绷着,许久后他低低笑了一声,“好,真好,所有人都很好。”
笑声落下,他拿着酒壶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脸色阴森。
宋令仪呼吸一窒,手中抱着的大氅落到了地上。
她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靖王的语气和神色中隐隐带着一股恨意,可这股恨意是对着谁的呢?
陛下?母后?怎么可能呢,他们是靖王的亲生父母啊,靖王为什么要恨他们?
姜昭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的时候她人就趴在陆照的胸膛上,脸颊亲密地贴在他的脖颈那里。
意识清醒了,可她还是懒洋洋地不想动弹。回忆着自己做的不可言说的美梦,她绷不住嘴唇偷偷笑出声。
自己昨夜的时候饮酒呼呼睡过去了,陆表兄肯定又无奈又好笑吧。
一只大手准确无误地放在了姜昭的后脑勺上,轻轻摸了摸,“笑什么呢?”
陆照已经醒了,黑眸定定的看着她,唇角的笑纹似有若无。
“笑陆表兄以后就是本郡主的,想逃都逃不掉了。”姜昭笑眼弯弯,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上,以后她就可以每天都看到陆表兄了。
“哦?逃也逃不掉?小郡主这么厉害?我要是逃了你要去找谁去抓我?玄冥司的简指挥使?”陆照掀了掀眼皮,轻描淡写地说着让姜昭脸色大变的话。
她惊得差点从陆照的胸膛上跳起来,双眸瞪得圆溜溜的,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知道我和简知鸿有私交?”
姜昭语气一变,硬是拐了个弯儿,眼神心虚地不敢去看陆照。
细数她瞒着陆照的事情,可不止一样。单她去看陆照科举的事情就不好意思说出口,还有殿试那次……
姜昭装的和没事人一般,支着手臂要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饿了,不仅要用膳还要喝些补汤。
昨日她累到了,喝些补汤补回来。
然而,陆照手臂一伸,又将想要逃跑的小郡主揽了回来,“和简指挥使仅仅是私交吗?他为了你找我可不是一次两次,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