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啊。”姜昭乖乖地坐在床上,睁着大眼睛说谎。
事实上,她沉睡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多,昨日白日足足睡了接近三个时辰。
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喝下的大剂量药汤又放着那么多的安神药,她根本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陆表兄,你说的那个药方是什么?祝先生快回来京城了吧。”姜昭不想被他发现自己的异样,装作好奇的模样双手勾住了他的衣袖。
看到他朱红色的官袍,姜昭的眼睛闪了闪,陆表兄不是说今日不上值吗?
“入药的引子已经找到了,祝先生明后天就到京城。”陆照淡淡一笑,伸手将人捞到自己的怀里。
“很快,郡主的身体就能治好。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能光明正大地将郡主娶回家中。”他嘴角噙着微笑,垂下的眼眸中泛着血色。
姜昭打了个哈欠,含糊地嗯了一声。想要开口问什么药引子,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期待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她是明白的。
“陆表兄放心,到时我一定会按时喝药,不浪费你和祝先生的心意。”
听了这话,陆照圈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沉默了许久,叹了一声,“乖姑娘。”
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瞬,姜昭的小脑袋垂到了他的手臂上。
陆照意识到就在他沉默的片刻时间,小郡主听不到他的声音已然又睡着了。
他的呼吸一窒,轻柔地将人放在床榻上。黑眸默默地看着沉睡的小姑娘,一刻钟后,陆照大步走出去。
周身笼罩着沉郁危险的气息。
他径直去了宫中求见景安帝,彼时户部左侍郎也呈上了一封奏折痛骂陆照玩忽职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不将户部当回事。
陆照进殿的时候,左侍郎还在阴阳怪气,听闻他进来斜着眼睨他。
左侍郎很想看看所谓行事进退有度的陆明德这次要如何解释反驳,众目睽睽之下他抛下户部的事务就跟着书童离开可是板上钉钉的。然而,陆照进了殿,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那么多人中,程立和严问也都看向陆照。而陆照,脸色冷峻,只看向高高在上的景安帝一人。
“陛下,臣有要事相禀。”陆照掀了掀官袍,跪了下去。
景安帝一直在议事堂,还不知安国公府发生的变故,见状眯了眯眼睛,笑了一声,“左侍郎所谏非是大事,卿不必如此。”
他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帝,还不至于因为这么一点鸡毛蒜皮地小事处罚臣子。见陆照态度这般凝重,他甚至微微埋怨了一番左侍郎的小心眼。
提拔陆照是他的用意,左侍郎这不是存心打他的脸面吗?
“此事与韩大人无关,”陆照语气淡淡,“陛下,臣方才从安国公府回来。”
众人还未明白他说话的意思,陆照再度开口,语调冰冷。
“臣要弹劾安国公府的姻亲临川郭家。结党营私,散布操纵舆论,意图倾覆朝纲;抗旨不尊,伙同世家勾结,煽动撺掇东宫谋反。”
“陛下,郭家妄图以己言代圣人言,乃滔天大罪,当诛!”
此话一出,议事堂静得出奇。
所有朝臣包括程立在内都狠狠吸了一口冷气,他们万万没想到陆照求见竟然是要弹劾临川郭家。
在陛下的面前,明晃晃地指出郭家要怂恿太子谋反,陆明德他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