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窝,带着哭腔着急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那些忍耐和压抑了无数日夜的情绪,仿佛要在一念之间将沈白舟吞噬、撕扯。同时,一股无名的情绪在他身体里滋生。那是只有在绝望之际,潜藏在人类身体最深处、也是最黑暗的本能。不择手段。只是为了在苟延残喘的时候,再看到一丝希冀。然而,就在这抹情绪尚未露出萌芽时,远比希冀更能救下他的救命稻草,就这么主动送到了他的怀里。无名的情绪也好,不择手段想要得到的希冀也罢。都不能再分走他一分一毫的精力和注意。他用尽全身力气,用力到呼吸都在颤抖,死命地抱住怀里的人,抓住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却不抱希望地哀求:“……不要再这样对我了。”“你别再不要我……好不好……”即便答案是否定,他也不会再放开。也不会再给陆折离开他的机会。哪怕陆折会怨他,会恨他……陆折的肩膀被勒得生疼,沈白舟的手臂用力到像是要把他的肩膀勒断似的,甚至还在一点点加重力道。“……疼。”他是实在受不了了,嗓子里才颤着溢出了声音,“我没有不要你,我道歉不是这个意思。”陆折解释,然后抬头去看沈白舟。他想把所有的心里话通通都告诉沈白舟,也想把过去的真相告诉沈白舟。却在触及到沈白舟的黑眸时,看到了沈白舟眼睛里面能吞噬一切的暗沉,和毁天灭地的执念。陆折的心狠狠一颤,脊背莫名地发凉。那些执念仿佛正在吞噬沈白舟的灵魂,想要将沈白舟塑造成一个被欲念支配的傀儡似的。而他熟知的沈白舟仿佛正在逐渐崩坏。陆折看不懂沈白舟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沈白舟在想什么。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他不能放任沈白舟这么想下去。可沈白舟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解释,也根本不肯听他的解释。于是束手无措下,陆折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被挤在眼角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他微微扬起下巴,唇瓣微张就这么贴上了沈白舟的。过去一向都是沈白舟向他索取,以至于他从没有主动的机会。就算有,等回过头来也成了沈白舟单方面的索取。像这样主动权都在他身上的,还是第一次。正因为是第一次,他显得有些生涩,甚至不知道要怎么进行下去。他学习着记忆里沈白舟对他做过的事情,贴在沈白舟后背的手不自觉地抓住沈白舟的衣服。他的睫毛不安的颤着。但是为了把沈白舟的理智拉回,为了让沈白舟清醒,他伸出一点舌尖,朝前小心翼翼地侵入沈白舟的领地。呼吸被掠夺的那一刻,沈白舟瞳孔骤然一怔。即使理智崩溃全无,薄唇上的触感依旧无法忽视。裹挟着独属于陆折的气息侵蚀着他的呼吸。他的血液因为理智崩溃,一直出于亏空的状态。陆折的那些吐息正一点一点将那些空置的位置填补,然后慢慢地填满,最后再满到溢出。而薄唇上被轻咬的触感,同时挑着他紧绷的神经,一下一下的,似乎要重新编织出他的理智。可那几乎成了反作用。执念早在他的身体里像一头野兽一样横冲直撞,陆折的举动反而成了打开牢笼的钥匙。牢笼被打开,没了禁锢的野兽,只会拼了命地捕猎自己觊觎已久的猎物。陆折猝不及防地被一只宽厚的手按住了后脑勺,主动成了被动。
他只是夺取了沈白舟一点点的呼吸,却在一息之间都被沈白舟要了回去,还被掠夺了更多的气息。但他没有逃,也没有抵抗。只要是能让沈白舟平静下来的方法,他都愿意受着。陆折任由着沈白舟发了疯似的索取,整个人都往后仰倒。窒息感让他不安地紧紧抓着沈白舟的衣服。眼尾再一次续起泪珠,却不再是裹满伤痛和悲凉的眼泪。……正当陆折被亲得大脑发空,茫然地承受着沈白舟薄唇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睁开了眼睛。紧接着,他便看到了上方的白炽灯,整个人都摔进了身后的病床里。身体深陷在柔软的被褥中,上方的灯光被一道身影挡住,以及一双发红发沉的眼睛。陆折心尖微动,似乎预料到接下去即将发生的事情。却不再像上次那样,带着惊慌和不安。这次,他闭上了眼睛,顺从地等着即将发生的事情。放松下来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衣摆被人撩起。下一秒,皮肤贴上来一道冰凉刺骨的触感。沈白舟的手心激得他浑身一抖,脊背也不自觉地向上拱了下。他做足了心理准备。可那冰凉的触感一触即离,然后久久都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陆折晕晕乎乎地睁开眼,带着困惑看向沈白舟,却被一滴滚烫的清泪砸懵了。沈白舟哭了。沈白舟的哭从来都不像别人一般放声大哭。即使是哭,也哭得克制隐忍。抿着唇,死死咬住牙,紧绷着下颚线,只有气息紊乱得一塌糊涂。却比任何放声大哭的人,都要来得撕心裂肺。过去的沈白舟一直觉得眼泪是最没有的东西,他也不曾觉得有什么是值得流泪的。直到他拥有了软肋。让他彻底懂了什么是无力。无能为力到,就连眼泪都不受他的控制。他说服了自己。哪怕是陆折怨他,恨他,他都不会放手。可到头来,当他真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他才发现他根本下不了手。他做不到。他宁可杀了自己,也做不到伤害陆折一分一毫……陆折望着沈白舟赤红的双目,那些执念和暗沉已经通通都消失了,那里面就只剩下了委屈和痛苦。陆折再也不会傻到不清楚沈白舟是在委屈什么。眼前的人早在过去就被他一个人欺负狠了,也被欺负坏了。欺负得只会自己咽下委屈。咽到再也咽不下的地步,都已经满到溢了出来。陆折的心尖被狠狠搅在一起,搅得五脏六腑都痛了起来,痛得他也再一次红了眼眶。可这一次,他生生忍住了眼泪。他不能哭,也没有资格哭。至少,在没有解释清楚前,他还没有资格哭。陆折抬起手,轻轻地擦拭掉沈白舟的眼泪。紧接着,他双手捧住沈白舟的脸,和沈白舟额头相抵,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