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卿心虚了下,不禁后悔自己冲动把关系闹僵了,可这丫头说话实在放肆,哪有这样说老子的。
“爸,你干嘛打姐姐。”林墨北生气地瞪一眼林长卿,跑向许墨西。
许墨西躲开了,不想继续跟他们耗着,抬脚就想走。
“姐。”林墨北一把拉住许墨西的书包带子,哭着道:“姐,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姐,我害怕,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林长卿张了张嘴想帮腔,又想起自己刚打了她,遂咽了回去。看来这倔丫头真是厌恶透了他,自己说的再多只会适得其反,那不如让儿子试试看,毕竟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
林墨北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姐,你别不要我,你别不要我……”
许墨西眼眶发红,诚如林长卿想的那样,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她当然有感情,就是对林长卿这个父亲,她同样有感情。也正是因为有感情,所以才会更加痛心失望,越能理解当初母亲面对他们三个的背叛时该是何等伤心欲绝,也就越加无法原谅自己。
“你别哭了,就算哭死了也没用,我真的不知道妈妈在哪里,妈妈从来没联系我。我现在就是个穷学生,全靠着表姨给的生活费活,钱也不多,只够养我自己,养不了你。真的,你在我这哭没用。北北,你要真知道错了,就别躲着不去面对,壮着胆子上学去,好好表现,等同学们知道你是真的知道错想改了,他们会接纳你的。虽然过程有点苦,可谁让我们自己犯了错,这都是该受的,你就想想当初妈妈心里有多苦,就能熬过去了。”
许墨西说得都是肺腑之言,奈何林墨北听不进去,他要的才不是硬着头皮硬抗,而是找到亲妈离开上海这个鬼地方重新当他的金贵小少爷。
“你骗我,你就是怕妈妈更疼我,所以不想我找到妈妈,你一直都嫉妒妈妈更疼我。”出离愤怒的林墨北怒吼,“你就是想独占妈妈,你就是看不得我好,想我被逼死,那样妈妈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这反应莫说许墨西没想到,饶是林长卿都呆住了,以至于没能及时阻止。眼见着情绪崩溃的林墨北还想动手打许墨西,林长卿连忙阻止,可不能让他把关系闹僵,那就真没回旋的余地了。
“北北,你干什么,你也发癔症了。”林长卿艰难地抓住手脚乱舞的林墨北,还不忘给他找个蹩脚的理由。
在林长卿的插手之下,许墨西总算是摆脱了失去了理智的林墨北,只是模样已经非常狼狈,书包带子被扯断,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许墨西赶紧蹲下去捡。
“北北,林墨北,你胡闹个什么,给我冷静下来!”头疼欲裂的林长卿怒吼一声,总算吓住了失去理智的林墨北,他不再激烈反抗,而是傻站在那儿,神情慌张又惊恐地看着蹲在地上捡纸的许墨西,讷讷叫了一声:“姐,我。”
“西西……”林长卿正打算硬着头皮为林墨北解释,忽然注意到散落在地上的纸,定睛一看,神情勃然大变,一把捡起一张纸细看。
“还给我!”许墨西硬生生抢回来,又忙忙去捡其他的纸张。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林长卿又惊又恐,紧张地四处张望,见没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就怕有认多管闲事,所以找的所是一段偏僻的路。
许墨西头也不抬地回:“不要你管!”
林长卿气了个倒仰:“这是要丢命的事,你让我怎么不管!”
“我死了都不要你管。”许墨西捡起最后一张传单塞进书包里。
林长卿拽住许墨西的手臂不许她离开:“都扔了,你想死啊,这种事情也掺和,你安安分分读你的书,你才多大,这是你能掺和的事嘛!”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许墨西直直盯着林长卿,神情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我不像你,满脑子只有个人的蝇营狗苟,我一点都不像你!”
林长卿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晃了晃。
许墨西趁机甩开林长卿的手,退出去几步,狠狠道:“你要是敢去告发我,我就说你和我是一伙的,我跑不了,你也别想跑。”说着抱着书包大步跑开。
“姐!”林墨北大叫一声,茫然回头看呆愣在原地的林长卿,他那样子看起来彷佛遭受了重创。林墨北慌了神,“爸爸,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林长卿恼羞成怒:“混账东西,混账东西,她以为自己是谁,是女英雄吗。蠢货,被人三言两语就骗上贼船,简直愚不可及,这是要作死,作死!”
“爸爸!”林墨北心慌意乱地叫了一声。
林长卿拉住林墨北严厉道:“刚刚看见的东西绝对不能跟人说,知道吗,绝对不能说!”
其实什么都没看到的林墨北被吓得连连点头,问都不敢问。
林长卿深吸一口气,略略缓过神来:“以后别再来找你姐,离她远远的,越远越好。”
林墨北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姐掺和的事能要人命甚至全家的命,死丫头也不知道是被谁拖下的水。林长卿眯了眯眼,难道是那个善水?还有许望舒,她离开了这么久到底上哪儿去了,连孩子都不管不问,莫不是也去干了这种要命的事所以不敢现身,还把女儿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