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以云柚才冷硬不下口气来。
算了,能让迟无松口当一个教学老师都很不可思议了,不近人情的虫子,下手当然不会像正经老师那样留分寸。
云柚摇了摇头,略过这个话题:“时间也不早了,我等她舍友过来,带她回宿舍吧。”
司长年的家很远,为了方便,她是索性住宿学院,而不是像云柚那样走读。
迟无不轻不重地咂了声嘴,“……你还真是关心她啊。”
声音细微得能被风吹散,云柚自然也没听到这句喃喃自语。
只是她在把司长年交给她的舍友,转身招呼着迟无走人时,莫名发现他的心情好像又不虞了起来。
云柚:?
男人的心思你别猜。
……
夜幕下,一家灯火通明。
迟无的发尾滴着水,衬衫斜斜垮垮地穿在上身,脖颈间围了一条毛巾,刚刚打开洗浴室的门,水雾气便争先恐后地弥漫出来。
这副居家的模样,给迟无增添了几分人气,他那幽灵般的虚无感也消弭了,只可惜没人会欣赏这幅美人出浴图。
他随意地擦拭着头发,一眼望见还在客厅沙发上,就着光脑的虚拟屏幕敲敲打打,不知在忙碌些什么的云柚。
迟无凑到沙发后面,往那屏幕上一瞥。
[d班学生异能类型分析报告]。
……哦,还在忙活着那些学生的事情啊。
迟无轻嗤一声,绕过沙发,坐在云柚的对面,状似无意地对她说:“这点小事也要你费神,你可真关心那些幼崽。”
“有事直说,别打扰我。”云柚头也不抬。
“你不觉得你有些超过了吗?”迟无一手撑着侧脸,黑色的眸里晕进了灯光,有不知名的情绪在氤氲上升,“太过爱护幼崽,反而让他们失去了独立应对危机的能力。你就像是这样的人。”
“……你想表达什么?”大概是一个表格做完了,云柚终于舍得抬头。
“你对他们的关注,有点太超过了。”迟无冷冰冰地指出,“孩童不是那种脆弱到需要呵护的存在,你像那种溺爱型的大家长,剥夺了他们成长的空间。”
“……”云柚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迟无,不明白他是怎么从一份报告里得出这种结论的。
迟无今晚有点不正常。
不对,应该说——今天一整天的迟无都不太正常。
云柚好笑地反问:“他们还是学院里的孩子,是帝国的花骨朵。我关爱他们有什么不对?”
迟无不吭声,浸了水的黑发贴着他的额头,尾端滴下水珠,在沙发上晕开了一点点湿润的痕迹。
一时间,二人沉默无言。
这种诡异的沉默,却让云柚渐渐睁大眼睛,似是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说起来,迟无为什么会忽然在意起这种事情?她也好,那些孩子们也好,他不都是置身事外,全看热闹吗?
甚至在今天晚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特意指出来——要命,他以前可是完全不关心她和那些学生们的相处方式的。
他还说,她对他们的关注度超过了。
那她是帝国的神明诶,她不关心花骨朵们,她关心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