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气酽酽,织儿伺候着司滢,低低惊讶道:“姑娘身上一点痕儿都没留下,谢公子肯定很温柔。”
司滢尚还臊得不知怎么答,小丫头又凑近了问:“姑娘,您跟谢公子拢共来了几回?他物事大不大?”
眼眶猛地一扩,司滢被她的直隆通吓得结舌不已:“你个闺女家家的,怎么这样不避讳?”
“这有什么呀?天地阴阳,男女交合,再正常不过了。”
横竖湢室就她们俩,织儿壮着胆子劝司滢:“姑娘既已将身子给过谢公子,便莫要怕羞了。下回再有机会去,定要缠着他多做几场,东西灌得多了,怀胎的可能不就大些?”
一句连一句的,司滢坐在浴桶里惊恐地望着织儿,脸红了个带腮连耳,就差没捂耳朵了。
见她这样,织儿也蛮无奈:“我实话跟您说吧,谢家还另置了两处宅子,里头安置着跟您一样的人物。听说那两个都是顶顶丰腴好生养的,她们要是抢先大了肚子,您不就白伺候男人一场了么?”
对于这份好心的提议,司滢接受得很是艰难。
织儿的苦心她明白,如果没能怀上胎,那对谢氏来说,她就是个无用且知情的多余人物,下场自然不会好。
可她尝试过用强,奈何那人裤腰带跟浇了铁一样,怎么都扒不下来。且他态度已然明确,就算她缠,也不会配合她。
她没得选,只能依他的疯话行事,再期盼着他真能脱罪,最后兑现允诺。
思来想去,司滢忖道:“这倒不用担心吧?谢公子应当……”
“哎哟我的傻姑娘!您别是以为,谢公子不会碰她们吧?!”织儿低低地炸了嗓子:“虽说谢公子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但都这一步了,传宗接代比旁的什么都重要。他既碰了您,后头也定是来者不拒的。”
“你这丫头,快别诌了!”司滢急急撇过脸,捂住撞个不停的心口。
见她这样,织儿头痛得直嘬牙花子:“好生养是什么意思,姑娘可晓得?听说那两位的胸房跟奶妈子似的,走起路来,爷们眼珠子都恨不能镶过去!”
话虽糙,却倏地说进司滢心缝里。
她怔然低下头,看向自己不甚壮阔的沟壑。
姓谢的死活不肯与她行事,有没有可能,只是瞧不上她?
不想还好,一有了这个念头,更是满脑门子账。
司滢困扰地阖起了眼,正理着乱麻般的思绪时,突闻外间轰隆一声,吓得她登时睁开眼。
织儿抻长脖子往外觑了觑,很快安抚她:“姑娘别怕,天老爷打雷呢。”
是连串的滚雷,一直到司滢出浴穿好衣裳,还不知倦地在天上追个不停。
这一声声的动静,很快便令司滢想起狱中那人说的话。
她望向桌案上的笔墨,兀自喃喃:“难不成真像他说的那样,会下大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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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凌晨,雨终是落了下来,且这一落,便哗浪浪落足了四天。
到第四天时,附近有个土坝被冲垮,而司滢住的这一带,被淹了个措手不及。
水漫到家里大概过膝,这样高度虽不至于淹死人,但官衙生怕出岔子,还是领着百姓避去了坦坡。
人多又杂,秩序难免有些乱。
司滢故意被人流挟着走,等到了坡上再一溜眼,负责看管的婆子小厮早被挤不知哪里去了。
借此机会,她按谢枝山的嘱咐,瞄好合适的人后,把早就准备好的银钱与密信,一齐递了出去。
要说难,实则也并没多难。
在司滢看来,那谢公子仿佛开了天眼,竟准确掐算到后头的桩桩件件。
避雨后的第三天夜里,钟管家再次登门,说要带司滢去监牢。
织儿高兴坏了,摁着司滢在妆镜前捯饬起来:“我以为没那么快轮着姑娘,肯定是那两个没让公子满意。比起她们,公子更恋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