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不管是出于朋友还是出于什么关系,听到这一番话,是个人心中都有些暖意,欧阳戎亦如此。
他安静了下,有些用力的抱拳:
“多谢容女史提携,不过……若无必要,还是别这样为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说不好听些,若这样做了,咱们和那些走后门挤掉他人应得名额之人有何区别。”
容真脆声反问:
“可若是上面没人,别人挤掉你怎么办,你不争,就成了别人踏脚石,就像当初的林诚那样。”
欧阳戎无言,似是不想再提这话题。
容真却盯着他笑容温和的脸庞,直言道:
“欧阳良翰,本宫说过了很多遍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个好人,是个能臣,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好官,是大周社稷之福,也是江南百姓的福祉,但不该只局限于江南一地,天下很大,大周也很大,需要你的才能。
“在圣人面前托关系美言这种事情,本宫以前有不屑一顾,但它既然存在,杜绝不了,那么与其给那些近亲繁衍、高门豪族的纨绔废物,为何不给你呢,能者居之。”
欧阳戎轻声问:“容女史稍微有点极端了。”
容真板脸,低头将最后一口饼吃了咽下,问:
“本宫就问你,若是有机会,你要不要回京吧,去往神都那处真正的大舞台。”
欧阳戎无奈:“女史大人怎么突然提这个。”
容真眸光不移,没被他岔开话题,看了他一会儿,继续追问:
“欧阳良翰,浔阳王府那边是不是已经许诺过你了,所以你已经算是上面有人了,看不上本宫这儿?”
欧阳戎脸色有些为难道:
“话说,咱们摸鱼吃个饼,能不能不要聊的这么赤裸。”
容真斩钉截铁:
“不行,不这么聊,你总爱装糊涂。”
她刚说完,就看见欧阳戎突然一笑。
“你笑什么?”
欧阳指了下她的嘴唇,和容真嘴唇边下意识放过去的手指:
“容女史有一个小习惯,不知道容女史自己知不知道。”
“什么……”
容真话语顿住了,默默将吮指的唇松开,收回了晶莹湿漉的食指,伸入袖中去取手帕擦拭。
刚刚吃完油麻饼,她习惯性的将沾油渍的食指放进了唇中,这是以前小时候喝汤时养成的习惯。
容真冷哼一声:“看什么看,本宫是节俭。”
欧阳戎点头,抬手似是也要吮指。
容真瞬间扭头,瞪了眼他。
欧阳戎这才收手,不开玩笑了,认真道:
“容女史说在下爱装糊涂,但在下却觉得容女史才是最爱装糊涂的。”
容真好看的眉头蹙起:“本宫装什么糊涂了。”
欧阳戎掀开车帘,瞧了眼外面,似是在看马车抵达了哪里,眼见还未到达双峰尖目的地。
他收回眸光,平静语气的开口,却是直奔主题:
“那好,在下也赤裸些说了。
“浔阳石窟布防的事情,容女史一直藏着掖着。
“东林大佛虽然是我和江州官府出力建的,但是关于那颗司天监运来的佛,还有建成后大佛的其它用途,这些事,容女史也一直避着本官。
“若是一回两回也就罢了,但到了今日,大佛都已经完工许久,还是大敌当前的局面,在下也要来石窟协助护卫,还不让在下知道,未免太说不过去了些。”
他又补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