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公子走了,咱们现在去哪呀,大清早的起来,好困啊,昨天不是说今天没什么事吗?”
离裹儿迅收起了宣纸,塞入怀中。
“回府,补觉。”她没好气道。
“好耶。”
彩绶兴高采烈。
……
“良翰兄,我要严格批评下你。”
“批评什么?”
“冬梅在你这里,都要饿瘦了!真是不知珍惜,欸。”
“驳回。”
“?”
承天寺,元怀民的院子中。
欧阳戎两手抱胸,正看着元怀民满身干劲的给冬梅喂食草料。
欧阳戎带阿力来时,元怀民和李鱼刚醒,蹲台阶前用柳条洗漱。
眼下,李鱼和阿力前去早斋院打饭,留下二人在院内喂马。
“问个事。”欧阳戎抱胸,斜靠在石桌边。
“良翰客气啥。”
“还是李正炎那件事,怀民,他们当初在江州找到你时,是不是给你出示过一副《桃花源图》?”
“嗯,没错。”
“这副桃花源图,你确定是你认识的那个姓吴的道士画的。”
“那当然,吴先生的画,化成灰了我也认识。”
欧阳戎轻笑问:
“你怎么认识他来着?”
“当初吴先生在长安一间古旧寺庙临摹佛画,我曾醉卧古寺,清晨醒来,恰好撞到,相谈甚欢,那会我就看出他画艺绝,有些倾慕,吴先生又邀我去吃胡辣汤,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亦师亦友,随他学画。
“吴先生好像对长安、洛阳那一片佛寺里留下的南北朝佛门绘画笔法很感兴趣,喜爱描摹,能沉得下心,真是大家风范……无怪乎后面被邀请入宫。”
欧阳戎忽然问:“你家那副《桃花源记》的真稿,是一直保存至今,没有变动过吗。我指的是,真稿的帛书卷轴,没有半途被人拆开修复过吧。”
“嗯……”蹲下喂草料的元怀民,刚要点头,顿住了。
“倒也不是。”他回头道。
“什么意思?”
“以前有一次请吴先生入府观摩家珍,他尤爱这副真迹卷轴的两根青铜轴杆,反正又不是原稿帛书,见他喜爱,我就直接送他了。”
“青铜轴杆?”
“没错,原来家里这副真迹卷轴的两轴,是青铜材质的轴杆,唔,放久了,上面还有青绿色的铜绣,我早就想换了,拿着也重,正好送人,现在换新的了,也就是良翰现在看到的样子,是不是养眼多了?”
欧阳戎深呼吸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元怀民好奇回头:“良翰兄明白什么了。”
“没什么。”他摆手,走去坐下,两手撑住下巴,望向前方地面的眼神有些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