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的前一天,阮明姝赖在母亲的屋子里,吃着她最喜欢的
云片糕。
侯夫人看着无忧无虑的女儿,心中得到了宽慰,当初逼着她嫁过去,倒是没有错。那时候侯夫人也不忍委屈自己的宝贝女儿,实在是无路可走。
“你的肚子还没动静?”
“没有呢。”阮明姝吃完了糕点,又狠狠灌了杯茶解渴,她没有对母亲隐瞒,直接告诉她说:“我和沈嗣都不喜欢孩子。”
侯夫人蹙眉:“你平日就直呼他的大名?”
“嗯啊。”
“也罢。”怎么称呼是他们夫妻两个的事情,可是要不要孩子却是件大事,侯夫人看着自己的傻女儿,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养,她还是没什么心眼。倒不知道以前那么惯着她,是不是一件好事了。
不过为人母,总是不忍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侯夫人说;“他可以不喜欢,你却不能不喜欢。”
阮明姝不解的看向她的母亲:“为什么?”
侯夫人叹气:“男人的心是不牢靠的,说不定转头就和别人生了孩子,到时候你怎么办?”
阮明姝对沈嗣总有种奇怪的信心,“他好像除了我之外,不喜欢其他的女人。”
这也好解释,京城又不是遍地都是长得如她一样貌美的天仙。
沈嗣又挑剔的很。
侯夫人:“就怕万一,届时木已成舟,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有了孩子,就会纳妾。
若恰好不是个省油的灯,往后的日子够她受得了。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女人若是不为自己筹谋,只靠男人那点喜爱,是过不好一辈子的。
阮明姝点点头:“男人口中的喜欢确实靠不住。”
她握住母亲的手,安慰道:“不过母亲您放心,我早就想好了退路。”
阮敬辞这个弟弟还是很争气的。
阮明姝到时候在沈嗣耳边吹点枕头风,还不是想要什么就能要什么。
侯夫人当然放心不下,和她说也说不通。
逼不得她,那就只好暗地里多看着点。若是沈嗣真的在外头有了人,没怀上孩子就也还能容得下她,怀上了孩子就只好弄死她。
“你自己看着办吧。”侯夫人带着点气性说这话。
母女两个谈了会儿心。
丫鬟来禀,少爷过来请安。
侯夫人听见阮敬辞就觉得厌烦,碍于女儿的面子不好当面发作,“让他进来吧。”
阮敬辞逢年过节来请安也不过走个过场,侯夫人看了眼这个继子,实在想不通一个贱婢生的儿子,竟然还有点本事。
寒暄了两句,侯夫人便将她轰走了。
阮明姝随着弟弟一起走出母亲的院门,她又想起来问阮敬辞:“你和张玠走的那么近做什么?”
阮敬辞抿唇:“我与他如今都在吏部,算是同僚,难免要多说些话。”
阮明姝提醒他:“张玠这人心眼很多,很会用花言巧语骗人,你可得多防着点他,不要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阮敬辞极其敷衍嗯了声。
她恐怕不知道,张玠不为权势,只是想和他一起索了沈嗣的命。
张玠现在年纪也不小,还未成婚。他的母亲头发都快愁的发白,京城里也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