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每年都来,墓碑很干净,是有人定期打理的。
那是个飘着淅沥小雨的下午,陆瑜第一次见到了孟慎言的母亲。
陆瑜听过太多关于这个女人的故事,从不同人口里说出,孟婷都算不得个好母亲。
在陆瑜印象里,她应该长了一张刻薄寡淡的脸。
但黑白色的照片上,女人年轻温婉,很漂亮,尤其是眉眼部分和孟慎言很像。
她弯着眉眼,笑意温柔地看着碑前的男女。
孟慎言蹲下身,拔着墓碑周围的杂草,一语不发。
陆瑜没有帮忙,只静静地站在一旁,陪着他。
离开时,孟慎言牵起陆瑜的手,对墓碑上的女人,轻声说:“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小雨渐渐消停,只有荒草上还沾着雨珠。
暮色里,孟慎言和陆瑜渐远的身形,被夕阳光拉得好长,但那两抹身影,始终亲密地倚靠着彼此。
从墓园离开,孟慎言要带陆瑜去见见老太太。
自从知道孟慎言恋爱后,老太太已经催了好多次了。
车碾过郊区的土路,摇摇晃晃地往鹿山城里开。
陆瑜靠在窗边,看着外面后退的绿影,微蹙着眉,像是在沉吟什么。
孟慎言拉着陆瑜的手轻轻晃了晃,“想什么?”
陆瑜回眸,认真地看着孟慎言,“孟慎言,我觉得我似乎在哪儿见过你母亲。”
倏地,孟慎言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紧凝着陆瑜,“哪里?”
陆瑜蹙眉,又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孟慎言眼底划过一丝黯然,他将陆瑜揽过来,压在肩头,轻声说:“没事,慢慢想,还有很多时间。”
老太太一见陆瑜就很喜欢。
做了一桌子菜招待陆瑜,饭后还拉着孟慎言,说了好多以前孟慎言的事。
“唉哟,你不知道言言和他妈妈才搬来这里的时候,真的又小又瘦,真的是可怜见的。”
老太太感性,说起以前的事,就忍不住抹泪。
孟慎言这么被当众处刑,有些难堪,借故出门买点水果,就出门了。
老太太看着他背影,笑了笑:“这孩子啊就是脸皮薄。”
陆瑜但笑不语。
心中却忍不住腹诽。
孟慎言脸皮薄?
她还真没看出来。
又陪着老太太聊了会儿天,老太太突然一拍脑袋,说道:“小瑜,我这儿有个宝贝要给你。”
很快,老太太就从屋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的大信封。
她递给陆瑜。
“这都是言言的宝贝,以前放在枕头下面,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当时住院时,唯一带过去的就是这个,有一次护士打扫卫生,给他收起来,他回去没看到,当时还犯病了。”
“后来啊,他出国了,就把这东西落下了。”
“这么多年了,他也没再问过,我想他是忘了,这是他的东西,不论要还是不要,都该他自己处理,你帮我交给他吧。”
陆瑜接了过来,信封很轻,轻飘飘的,感觉里面没有装多少东西。
封口是黏住的。
“好的,我会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