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最近才知道是周姜宁对你动手,胁迫你,导致你退学……”
陆瑜有些说不下去了,极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从小到大,陆瑜一直算是“决策者”,从未有过这么弱势心虚的时刻。
她微垂着眸,所以没发现,因她的话,孟慎言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古怪。
陆瑜说得虽然不太清楚,但通过“动手”、“胁迫”等词,孟慎言已经差不多推理出了全局。
陆瑜这次找他谈的原因是:以为他退学,是被周姜宁胁迫的。
孟慎言眸中闪过一缕极淡的嘲弄。
失败者只有靠自我欺骗,获得心理上的安慰和满足。
不过,他倒是要感谢周姜宁这蠢货的胡说八道。
委实帮了他一次大忙。
当年,他和陆瑜分手后,周姜宁是带着一群人来堵过他。拽得二五八万地放话说,让他离陆瑜远一点,不然对他不客气。
不过也仅此而已。
周姜宁根本没动手。
或许是想动手,又怕陆瑜知道。
他会从北城大学退学,和周姜宁半点关系都没有。
而是……
孟慎言看向端坐在对面的陆瑜,所有企图和野心埋藏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下。
收拾好情绪,陆瑜抬起头,望着对面落魄,却平和的男人,再次对他表达了歉意。
“都过去了,你不需要为他道歉?”
孟慎言淡笑着,几分苦涩掩藏在浓黑的睫毛之下。
骨节分明的手指也下意识地捏着茶杯,轻轻地转。
这个小动作,陆瑜很清楚。
以前就是这样,孟慎言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捻点什么在指尖转动,好像所有的不开心就能通过这小动作宣泄出去。
登时,陆瑜感觉胸口被什么重重撞击了下。
“孟慎言……”
“别说了。”
孟慎言打断了她,微侧头,望着窗外,“你不用觉得我可怜,我……现在挺好的。”
陆瑜不知道孟慎言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挺好的”三个字的。
喉头发紧。
她捻起杯子,又喝了口。
香气弥漫的荞麦茶,入口,舌尖竟泛起苦涩。
玻璃屋外的露天已经坐满了食客,沸反盈天的声音,顺着风飘进来。
衬得屋内愈加安静。
陆瑜不知该说什么。
她原本想来和孟慎言谈谈赔偿,但这一刻,什么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