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慎言接了起来:“奶奶,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老太太中气十足:“言言,北城不比国外,天儿冷,我最近和老姐妹们学习织毛衣呢,就给你织了一件,你什么时候来拿。”
孟慎言手指抵额,眼底笑意弥漫。他怎么会不知道老太太这话的意思。
是想见他了。
“明天我就来鹿山,您看行吗?”
老太太一开心,东北口音就出来了:“咋不行,最近螃蟹挺肥的,奶奶请你吃,你小时候最喜欢吃了,但你这孩子乖,总是让给小芸……”
老太太话匣子打开,就停不下来,孟慎言耐心地听着,不时附和两句。
半个小时后,孟慎言挂了电话。
亚伦也没闲着,桌上的果盘被他吃得差不多了,此刻正捻起枚糕点送进嘴里品尝。
“chris,我和你一起去鹿山吧,我回国前给老太太一家准备了礼物。”
孟慎言:“礼物可以到,你就算了,老太太应该不想看到你。”
亚伦讪讪。
想起八年前,他想带孟慎言去美国时,老太太气势汹汹地拿着扫帚将他赶出门的场景。
何止是用“不欢迎”三个字可以概括。
“那替我向老太太问好。”
亚伦很识时务,看了眼手上的劳力士绿水鬼,站起身,笑说:“时间不早了,chris我回市区过夜生活了。”
“等下。”
孟慎言叫住他,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他。
亚伦随手翻了两页,又阖上。
饶有兴致地看着孟慎言,“chris,你要查辉云日化?北城那个赵家?”
孟慎言嗤笑着,长指在暗色实木桌上,不紧不慢地点两下。
想到赵媛媛竟敢买通“x”的侍应在陆瑜的食物里下了药,他眸色瞬间晦沉。
“有问题?”
亚伦看孟慎言脸色,就知道此刻他惹不得。
做了个ok的手势:“当然没问题,你开心就好。”
亚伦离开后,孟慎言摸出盒烟,捻出一根,叼在嘴里。右手按下了火机,将那簇蓬勃的火焰,凑近,点着。
深深吸了口。
浓烈的尼古丁在肺里燃烧,短暂烧毁了孟慎言这一整天焦躁的情绪。
缭绕烟雾里,孟慎言靠在椅背上,仰着头,望向庄园外无垠的星空。
手指无意识地抚弄着那两枚指环。
庄园在北城西郊。
旷野里没有密密匝匝的灯光,夜空中的晚星便特别明亮。
也特别近。
仿佛他只要站得再高一些,就可以将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
他中意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