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思益说,“没事,李彧帮我代了。”
草,怎么又是李彧。李彧李彧李彧,哪儿都能听到李彧。
我在医务室上了点药,校医说我问题不大,都是皮外伤。刘元和蒋思益这才松了口气,蒋思益调侃我道,
“我那时候看你泪汪汪的,还以为伤筋动骨了呢,可把我吓得……我跟班主任说,许光晔从楼梯上滚下来,痛得两眼都泛泪光了,她也被吓到了。”
蒋思益说完哈哈大笑,我把脸埋在胸口……呜呜呜,丢人!
大课间已经结束,我们准备回教室去,刘元那个傻逼怕碰到我擦药的手,就一手拉着我胳膊一手夹着我的腰,像个跳梦幻华尔兹的。
蒋思益在旁边笑到打鸣,我乌鸡鲅鱼,正要骂刘元,医务室的门就被“哗啦”一声拉开。
我回过头,李彧正扶着门框站在门口,胸膛微微起伏着,气都没喘匀。他的目光在我腰上定格了片刻,就移向我受伤的手,接着大步朝我走来。
我莫名心虚,一下抽回被刘元拉着的手。
李彧停在我跟前一米远,抿着嘴目光沉沉地把我看着。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就连不明情况的蒋思益也察觉到不对,收敛了笑容没有开口。
李彧忽然神色一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
之后想想,我的心防大概就是在这一瞬间轰然倾塌的。
隔了这么久,李彧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不是“为什么不理我”,也不是顺势而上的“我以后会保护好你”。
只是一句心有余悸的“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带了点淡淡的嗔怪,还有细心收敛过的心疼,长时间冷战的霜刃钩棱都在这一句相隔甚久的喟叹中冰雪消融。
在那之后,我终于不再躲着李彧,我虽然还不能把心交给他,却也在有关未来的构想中加入了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
我对李彧说,“那你先追我一阵子吧,我没准备好这么快答应你,但我可以保证,在这段时间我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李彧得了我的许诺,高兴得就像我们已经交往了一样,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自信。
但李彧真的好几把会撩,我承认他的自信有迹可循。
比如这傻逼时不时地在球场上朝我飞吻,每个节日都大张旗鼓地往我课桌上堆礼物,毫不掩饰地跟所有打趣的人大方承认,“我就是喜欢许光晔。”
最后连学校贴吧都闹得沸沸扬扬,全校都知道“球场男神”李彧在追许光晔了。
我有一次手贱去贴吧上搜了一下,居然还有做赌局的,赌我和李彧会不会在一起。
我下意识就想投一个“会”,然后赚他个盆满钵盈。紧接着灵台一激——不对!我怎么就默认自己会和李彧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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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彧就这么满城风雨地追了我一年多,直到高三的成年典礼。
李彧作为体育生的代表上台发言,他开头还讲得冠冕堂皇,壮志凌云,台下的领导听得频频点头,目露赞赏。最后要结束了,李彧却突然丢了讲稿——
“最后,我想说的是,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第一个压在我们肩上的一个词,就是‘责任’!责任意味着我们要脱离父母的翼蔽,为将来拼搏,也为自己爱的人拼搏。”
李彧说到这里,台下突然发出一阵哄闹,周围不少人纷纷转头看我,刘元瞥了我一眼,“彧哥在cue你呢。”
我脸上一阵烧,只求李彧就此打住,不要深入。
然而李彧并不能听到我的内心祈祷,语调再次拔高,“我,李彧!在此带头立下雄心壮志——我会努力学习,艰苦奋斗,成为一个能让许光晔安心依靠的男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