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城中穿行,被洛水与河畔的柳树滤过,稍微清凉了些,但遇着宫里的红墙,又变得燥热起来。
莫雨脸颊微红,鬓角有些碎汗,左手拿着手绢不停地扇着,颈间的扣子没有系好,露出洁白的一截。
陈长生坐在她的对面,看着杯子里的茶水,感觉里面似乎要生出一朵花来。,!
程里全部被夺了回来。
黑袍的战略布置,可以说是完全失败。
……
……
陈长生放下手里的卷宗,出了会儿神。
纸上读来终觉浅。
左路军北三营,急行军一昼夜,绕过星星峡,攻下五台河。
在纸上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在真实的世界里却是怎样壮烈而勇敢的故事?
“最重要的原因是,当魔族侵袭的时候,北三营没有受到任何损失。”
苟寒食想着战功条陈最前面的那三个名字,笑了起来。
不是因为他们立下大功,为离山争得荣耀,而是因为他们还好好地活着。
关键是,那数千只从崖壁里飞出来鹫鸟,为什么会忽然坠落到草原上,把自己烧死。
这个问题前线官兵怎么也想不明白,梁半湖在送回来的私信里也表示了自己的困惑。
看着陈长生的神色,苟寒食隐约猜到了真相,但陈长生不提,他也不方便说什么。
教宗与他的守护者之间的故事,虽然没有闹至沸沸扬扬,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毕竟从那年秋天开始,便再没有谁在陈长生的身边看到那个黑衣少女。
想着她离开了温暖的南方海岛,去往她父亲曾经踏足过的雪原,陈长生的心情有些复杂。
接着他注意到苟寒食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他觉得有些尴尬,想着一件事情,便转了话题。
“崖壁里那个魔族怪人临死前不停喊的是什么话?”
“苏离不是走了吗?”
“嗯?”
苟寒食笑着说道:“我是说那名魔族喊的就是这句话。他应该是魔族的驾鬼族人,最擅长驭使妖兽,比南方的巫族还要可怕,听说当年被师叔祖追杀了很多年,已经灭绝,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活着的。”
苏离当年为什么要追杀驾鬼族人?
离山剑宗没有记载,苟寒食不知道,陈长生也猜不出来。
他们对视一眼,想到一种可能。
或者数百年前苏离便看到那个部落对战争的重要性?
也许真的就是这样。
因为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苏离一直都在与魔族作战。
不是战斗,是战争。
那个从生下来便开始与魔族战斗的家伙呢?
陈长生很想知道折袖到底在哪里。
苟寒食也很关心,因为折袖现在是离山的女婿。
前线自有记载军功的办法。
现在知道的是,开战至今折袖杀死了十余名魔族士兵。
对普通士兵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值得骄傲的军功,放在折袖身上却显得有些诡异。
他的能力绝对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