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河跪倒在地,膝头砸碎了青石板。
他眼睛微红,身体微微颤抖。
先前在城外指挥数万大军时那般沉稳大气,早就不知道去了何处。
小薛夫人带着两个八九岁的儿子跪在他的身后。
薛家治家极严,两位小公子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失态,也不敢说什么。
小薛夫人则是猜到了这对年轻男女的来历,跪的是心甘情愿,只担心自己表现的不够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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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如画一般好看。
“也许吧。”
陈长生苦笑说道:“感觉你也是这样想的。”
徐有容没理他,转身向外走去。
陈长生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把土狲喊了回来,交待了几句话。
现在狼族生活在这片草原的东北角上,虽然相隔还很遥远,但他担心将来双方会遇到,所以提醒了几句。
那片草原是折袖用钱向他买的。
三年前,众人在离山过年,折袖忽然提出了这个要求,真的有些令人吃惊。
陈长生当然不肯收钱,折袖却很坚持。
他把这些年积攒的的钱全部拿了出来,虽然不见得能够买到一片草原,但数目也非常可观,就连唐三十六都啧啧称奇。
直到那时候,大家才知道,折袖很小的时候便被元老会逐出部落,但部落里有不少妇人与小伙伴一直在暗中接济他。
他想要报恩,想把部落从苦寒的雪原里搬到更好的地方去。
这些年来,他过的非常节俭,拼命地杀敌换取军功,为的就是攒够银钱。
现在他终于做到了,而部落元老会里的那些老家伙,哪里还敢对他有任何不敬?
当年大朝试的时候,唐三十六用半只烧鸡便收买了折袖。在随后的对战里,折袖与比自己高一个境界的苟寒食战至天昏地暗,为陈长生最后的胜利起到了最关键的作用,而他也付出极惨重的代价,被抬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
然而当众人感动无比之时,他却只想着一件事情——加钱。
想着那些旧时画面,陈长生很是感慨,心想也不知道他在离山过的怎么样,人族与魔族之间的战争即将开始,他肯定会北上,只是南客……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他对南客的病情很清楚。
因为很多原因,这些年他并不是很喜欢留在京都,经常四处游历,去离山的次数也很多。
除了国教学院里的人们,也只有离山剑宗里的那些家伙才敢不把他当成教宗看待,这让他觉得很自在。
每年师兄会去洛阳过年,他除了有一年在汶水,其余时间都会与徐有容一道去离山。
这些年他去离山的次数不下三十次。
但每一次南客看见他的时候,天真的脸上都会流露出最真挚的笑容,抓着他的衣袖再也不肯放开。
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也坚持要在他的屋子里睡,哪怕是打地铺,哪怕徐有容的神情很淡。
这是当年在阪崖马场里养成的习惯,秋山君很清楚这段过往。
南客还是有些痴怔,对陈长生却很信任,而且依恋。
她很清楚谁对自己最好。
陈长生确实对她很好。
两个人就像真正的兄妹。
陈长生很清楚她的病情,把她留在离山便是希望离山剑宗掌门能够把她治好。
他一直很关注她的病情进展,今年过年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的病快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