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慧春顿了片刻,随即脸上紧绷的表情一松,轻笑着开口:“是啊,先吃饭吧。”
……
除开在用餐前的那一番对话,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甚至是还有些融洽。
起初钟慧春和孙大志还碍于金韵的身份,就连吃饭的动作都带着拘谨,可偏偏坐在对面的顾经年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一个劲儿地闷头给金韵剥虾,还时不时给金韵夹菜,忙前忙后的模样是孙大志都有些自愧不如。
于是嘴上忍不住调侃了两句,自个儿也像是怕被比下去似的,也开始对老婆献殷勤了起来。
气氛变得越来越活跃,钟慧春虽说是个慢热的人,但在大志的逗趣下也悄无声息地放松了下来,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有时还能主动和金韵搭话。
钟慧春的性子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只是今日一见之后,才觉得原来真有人如兰似玉,瞧着柔弱但又有自己的底线,相处起来不带半分勾心斗角,即使是四十岁了,身上也不带一些被岁月蹉跎后死气沉沉的感觉。
她的经历,金韵听过当然也会说上一句‘可惜’。最开始她问出的那番话,金韵能理解,毕竟顾经年是她拼了命保护下来的孩子,然而没想到当吃饭时顾经年‘任劳任怨’地伺候她时,钟慧春在第一眼时闪过诧异之后便再没别的什么情绪,似是完全不介意自己儿子的这般行径。
屋外的天色逐渐转深,一顿饭吃了大约四十分钟才结束,说说笑笑之间,时间过得飞快,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金韵才发现是久违没经历过得轻松。
狭小的阳台处堆着不少绿色盆栽,屋外的夜晚凉得恰到好处,金韵靠着栏杆,摸了摸口袋,想叼上一根烟。
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觉得太惬意了些。
顾经年带着一件外套走近,将薄薄的衬衫披在了金韵身上,轻轻搂上了金韵的肩膀,出声道:“想抽烟了?”
金韵侧头,对上少年的侧颜,随之轻笑一声,“有点,你这么搂着我,万一被你爸妈看见了怎么办?”
顾经年垂眉,对上金韵含笑的视线,下一秒将金韵搂得更紧了些。
“他们不会介意,毕竟也不少在我面前搂搂抱抱过。”顾经年一本正经地开口,那语气听着像是‘积怨已久’。
空气中飘着淡淡洗衣液的味道,身后,隔着客厅的厨房里传来洗碗声,以及偶尔的几句拌嘴,听着是久违的,家的感觉。
“你父母倒都是不错的人。”金韵说着,看向远处的目光微闪。
顾经年沉默片刻,随后语气认真地开口:“如果你愿意,这里也会是你的家。”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金韵愣了一会儿,随之转头对上顾经年那双漆黑的瞳孔,那不偏不倚的目光充斥着坚定,像是一记大钟,敲地她的心震耳欲聋。
记忆里,自父母去世之后,好像不止一个人同她说会给她一个‘家’,只是那些人的口中所谓的东西实在太过于虚无缥缈,金韵不感兴趣,也知道‘家’这种东西,在那场车祸之后就已经没了。
可在顾经年说出这句话时,金韵竟是意外地感受到了他嘴里的话。
是餐桌上那一盘盘的家常小菜,是她碗里剥了壳的虾,是无聊的斗争,没意义的拌嘴;是厨房里传来的洗碗声,是少年身上带有洗衣液的外套,是初秋时的晚风,也是那天边皎洁的月光……
这一刻,金韵由衷地轻笑一声。
“顾同学,你怎么这么可爱?有点想亲你了。”
顾经年目光转深,随之缓缓低头,在吻上金韵的前一刻,说:“那就亲亲我吧。”
唇齿相碰,这一吻,是月光下的海面,泛着粼粼波光,美得如若上神散落的宝藏。
……
另一头,刚洗完碗从厨房里出来的钟慧春和孙大志恰是瞧见了阳台处正在嘴对嘴的小两口,吓得当即转身回了厨房,还顺带将门给合上。
尴尬的两人四目对视,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些许害臊。
孙大志挠了挠头,压低声音道:“嘿嘿,咱们可别去打扰到他们。”
钟慧春抿着嘴唇,并没有反对孙大志的话。
然而,见到自家老婆害羞的表情,孙大志也忍不住上前将人搂在怀里,探头瞧瞧问了一句。
“要不咱俩也啵一个?”
钟慧春:“去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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