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市没有飞机场,坐飞机到附近的城市,再倒火车过去,还不如直接坐火车。
从京都到东林坐特快也要三个小时,苏云景7点的火车,到东林市已经晚上十点了。
打了一辆出租车,苏云景按照自己的记忆,让师傅带他去傅寒舟曾经埋他的那个小山丘。
出租车司机是个男人,但大半夜带苏云景来这片郊区,他也发怵。
所以苏云景跟师傅商量,可以不可以在这里等一下,他可以多加点钱,出租车师傅也婉拒了苏云景。
把苏云景拉到地方,师傅直接走人了,让他在app软件叫车回去。
苏云景怕叫不上车,但更担心傅寒舟会一个人跑这里。
来之前苏云景买了一个很亮的手电筒,他咬牙独自一个人上了山。
山里的夜间很冷,苏云景手指冻得泛青,但身上却出了汗。
没开发的山丘有点陡峭,苏云景一路攀着树枝上了山。
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平一点的地方,苏云景不敢开手电筒,怕傅寒舟真在这里,他这么冒然找过来,不好解释他为什么知道这里。
摸着黑,苏云景见平地光秃秃,没有人影,他才松了口气。
傅寒舟要在这里,说明他病情又加重了,但不在这里,苏云景又担心他的安全。
苏云景心里很不是滋味,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推开了小酷娇,就让他亲,又少不了一块肉。
他的手冻得很僵,但后背却冒着汗,额角也淌着热汗,被寒风一吹,沁心的凉。
苏云景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打开手电筒正要下山时,一个人影缓缓坐了起来。
手电筒的光正好打过去,冷白的光映在那人的眉眼,像覆了一层霜。
苏云景手电筒的光稍稍偏斜,照见地上有一把铁锹,手抖了下。
然后慢慢走过去,才发现傅寒舟挖了一个坑。
他坐在那个像坟一样的坑里,看着一步步走来的苏云景。
傅寒舟几乎可以用狼狈来形容,身上脸上都沾着土粒。
苏云景之前给他绑好的绑带也松散了,有血从里面浸出来,现在已经凝固,变成褐色的污渍跟土混一块。
苏云景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难受地几乎喘息不上来。
他眨了一下眼睛,有温热的东西从里面流出来。
心抽疼的抽疼的。
看见苏云景这样,傅寒舟立刻从里面出来了,他整个人异常紧绷,手臂内侧的肌肉都在抽搐。
俯下身,给苏云景擦眼泪。
指尖像块冰似的凉,发着颤。
傅寒舟像对待个易碎品似的,也像害怕把梦戳破似的,极其小心地给苏云景擦着泪。,!
没人给过他小酷娇的电话,苏云景打的是他一直用的那个号码。
苏云景刚打通,隔壁就传来了熟悉的铃声。
他顺着手机铃声走了过去,进了傅寒舟卧室,拉开第一个抽屉,看见了苏云景之前给他买的那部诺基亚。
苏云景挂了电话,拿出那部诺基亚,默默坐到了床上,心里涩涩的。
诺基亚旁边还放着一部手机,是傅寒舟工作跟人联系用的。
他两部手机都在这里,人却一直没回来。
苏云景在卧室等了二十分钟,终于忍不住给江初年打了个电话。
不敢把真相都说给江初年,苏云景挑着能说的说了,撒谎说他出去买早饭回来,傅寒舟却不见了。
江初年很能抓重点,一下子就听出苏云景话里最重要的内容,“你昨晚在他家睡的?”
“我看他情绪不稳定,所以留了下来。”苏云景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我睡的是客房。”
他说这话时,心里特别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