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爷劝道:“三娘,我们现在连此人是谁,是何时夺舍了阿芜也不知道,你实在无须如此怨怪自己。”
三娘子环住丈夫的腰身,靠在他怀中哽咽道:“二嫂与我情如姐妹,她临终前,曾托付我照顾好这一双儿女。七年前在金陵,我便没有看顾好阿芜,七年后……我如何有颜面面对二嫂?”
谢三爷抚摸着三娘子柔顺的长发,说道:“大哥他们已经在到处寻人了。我们终归会将人捉回来问个清楚。”
谢三爷劝了三娘子许久,又亲自给三娘子喂了退烧的药,药力发散之后,三娘子便觉得精神不济,很快又重新睡去。
昏睡之时,她抓着谢三爷的手,昏昏沉沉地唤
道:“三哥,三哥你别走,你再陪陪我……”
谢三爷便任由她抓着手,抽出帕子,轻柔地为她擦干脸上的泪痕。等到她沉沉睡去,谢三爷才抽手离开。
门外侍立的小弟子听见屋内传唤,推门而入,轻手轻脚地将谢三爷搬上轮椅,推了出去。
出了门,谢三爷说:“有些气闷,推我到大殿后面的那片花圃逛逛。”
小弟子便推着轮椅出看客院,绕到大殿后的花圃,寻了个有花有水有树荫的地方,谢三爷摆摆手,说道:“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小弟子应声退下。
今日风和日丽,风声中传来隐隐的蝉鸣声。
谢三爷从袖中抽出刚刚给三娘子拭泪的帕子,嫌恶地看了眼,将帕子丢进花圃中。
接着他又抬起自己的双手,对着阳光细看,眼神中流露出几许疑惑,接着,眸色转深,变得晦暗不明,谋虑重重。
轮椅的扶手里忽然传出“笃笃”的奇怪响声。
谢三爷在扶手上按了一下,扶手前端忽然弹起,露出一个中空的空间。一条拇指粗的黑色蚯蚓从那空间里爬了出来,落到地上,在泥土里钻过几遍,才冒出头来,弓起前半段身体,掐着嘶哑的嗓子对谢三爷说道:“主上方才心神乱了,难道这谢玉郎又出来了吗?”
谢三爷-->>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道:“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蚯蚓奴颜卑微地讨好道:“主上身体安康,奴才便放心了。”
“接下来怎么办?谢荀他们逃了,看来不再添把柴,这火一时半会未必能烧起来。”
谢三爷道:“所以轮到你出场了。”
蚯蚓摇身一变,变作一个褐衣矮子,拱手下拜:“奴才遵命。”
说罢直起身,两只鼠目般的眼睛精光乱闪,“可那谢荀修为甚高,属下只是个修为低微的小妖,怕是拿他没有办法。”
谢三爷嘴角噙着一丝笑,这笑不似平时叫人见之如沐春风,反而显出几分阴冷。
“你是在和我讨要东西?”
蚯蚓精一听,吓得一下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声道:“不敢,属下不敢!”
谢三爷望着徐徐拂过水面的柳条,“答应你的东西,时间到了,我自然有办法给你。你应该听说过我的行事作风,我从来
不叫自己人吃亏。”
“桃源里那只灵猴身上的罗刹是你的,谢成器的本命符,你想要,也可以给你。”
蚯蚓精面露喜色,拜了又拜,又化为本相,顺着轮椅爬回扶手里。
一晃四。五天过去,仙门各家一直都找不到谢荀等人的踪迹。
谢家虽然手握谢妙芜的生辰八字,能够据此推算出三人所在何方,但无法精确推算出到底在何处。
而且谢荀等人在同一个地方落脚的时间似乎从来不会超过两天,如此一来,搜寻难度更是大增。
王家、宫家曾找人来索要过这方位推算之法,被家主谢涟断然拒绝。只有洛家无声无息,只派出少主洛淮,带了几个人四下搜寻,似乎对待此事并未十分重视。
谢泫颇觉蹊跷,暗中调查之后才发现洛家虽然没有派出多少人马,但殷氏暗部之人几乎倾巢而出,各地的皇觉寺僧兵也收到从金陵传达下来的搜捕令。
谢泫将此事对谢涟说完,谢涟皱了下眉,片刻之后,走到书桌后坐下,起草书信。
谢涟最主要的目的,只是想把夺舍了阿芜的人抓回谢家问个清楚,若她果然无辜,谢家并非是非不分,也不是一定要斩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