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究竟是谁杀了他?
身体虚弱加上休息不佳,妙芜只觉脑袋里像是一团浆糊,完全想不到有谁会将云冲道君杀了嫁祸
于她。
何人与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洛淮在洛小家主的示意下怀抱问心琴,越众而出。太极观内的弟子很快便奉上琴桌琴凳等物,洛淮放好问心琴后,先弹了半曲《普庵咒》安抚一遍浮躁的人心,正准备开始弹问心咒时,场中忽然传出一阵冷笑。
这笑声来得及其突兀,所有人皆不由往声音来源处望了过去。
轮椅的辘轳声响起,只见徐家的那位力士推着新任家主徐沼出来。
洛淮没料到突然间出现这种变故,不由停下抚琴的手。
琴声戛然而止。
徐沼被力士随从扶着,从轮椅上站起来,抱拳向场中诸位家主一一见礼,口中说道:“今日沈观主不想追究谢九姑娘的其它私事,可在下却有一桩家仇,不得不向这位谢九姑娘追索!”
妙芜一下抬起头来,脸色不知不觉间变得煞白。
是了,她怎地忘了徐家家主被杀一事?
谢泫觉察到女儿脸色有异,突然联想到她和谢荀还有柳悦容之间的关系,心间不由一紧。
为了让所有人都听清楚他说的话,徐沼喝出这句话时含了十成十的真力,刚说完,便不由剧烈地咳嗽起来。
力士随从赶紧扶着他坐下。
谢涟拍桌怒起,怒喝道:“什么家仇?你想向我们家阿芜追讨什么家仇?!”
徐沼咳得面色通红,用手帕捂着嘴,阴阴地看向谢涟。
“自然是,杀、父、之、仇!”
此言一出,全场震动。
众人皆知前任徐家家主徐安吉乃是被一只飞僵误杀,可这又与谢家这位九姑娘有何干系?
徐沼招了招手,便见一行徐家弟子扛着一个被缚灵索团团捆住的少年走出来,还有两个徐家弟子则押着一名身材瘦弱的弟子跟在其后。
几位在御尸之道上略有些了解的家主一看到那少年,便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高家家主更是直接喊了出来:“这少年被炼成了飞僵!”
仙门中人视御尸、御鬼之道为歪门邪道,严禁门下弟子研习此道。这种下三滥的东西,也就只有二十年前萧恨春那群手下用得最多。
尸体成僵,本已极难,要炼出一具飞僵,更不知要耗费几多心力,怎可能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就能办到的?
徐沼说:“上次王家与谢家携手破了血月杀阵,想必见过龙门镇上那些僵尸了。徐偃的御尸之术便是向这位赶尸人李老学的!”
两个徐家弟子用力在被李老夺舍的少年膝后一踢,强令他跪下,抓着他的头发迫他抬起头来。
“家父正是死于这只小飞僵之手,而这只小飞僵到底受何人驱使,我先时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李老隐瞒他的邪修身份,为我父亲所收容,奉命看守徐家的西山墓园,按理说,他没有动机杀我父亲。直到一月前,我在临安皇觉寺内捉到李老和这只小飞僵,才终于明白其中缘故。”
“说说吧,李老,你家的这只小飞僵到底同谢九姑娘是何关系?”
两个抓着李老的徐家弟子用力在他肩胛骨上一捏:“快说!”
李老忍痛说道:“这位谢九姑娘用御尸符和我孙儿结了契。”
妙芜双唇翕动,因为受伤,气息微弱,她不断地小声否定道:“我没有,徐家家主不是我杀的。”
谢谨迅速看了妙芜一眼,压下心间惊骇,高声反驳:“绝无可能!我谢家弟子根本不会御尸符这等邪术!”
徐沼冷笑道:“的确,谢家弟子是不会驱使御尸符?但若不是谢家的弟子呢?”
谢泫眸色微沉,扶住妙芜的手不由一紧:“徐贤侄此言何意?”
徐沼睁大双眼,眼眶微红,嘶喊道:“我是说,你们家这位九姑娘早就被人夺舍了!谢二当家你捧在手心里如珠似宝呵护的根本不是你的女儿!”
谢谨听了再也忍不住,一下拔。出玄铁重剑,被父亲喝止:“棣华,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