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轻微微侧过脸,看着他们贴着墙灰溜溜地离开。
确实,没有人问遗产的事。
但如果不是楚岚说她和程徽已经离婚了,那个矮瘦的男人也不会着急地问一句“财产怎么分谈妥了吗”,从而暴露他们内心真正在乎的东西。
也许会假装担心地在这里守到程徽手术成功,然后在他病床前掉几滴眼泪,以求博几次好感,让程徽走的时候能稍微惦记着分他们一点东西。
哪怕是一丁点,他们也赚到了。
只是哪怕给了再多,这样的人心里恐怕都不会满足。
程景曜揽着楚岚和叶云轻在手术室外的休息椅上坐下,搂住楚岚的肩拍了拍。
楚岚笑着摇了摇头:“没事,谁家没有几个见钱眼开的亲戚,这些人妈压根没放在眼里。”
所以除了那句“离婚了”,她压根就不爱吭声搭理他们。
楚家的情况比这还糟糕,她是家中独女,从进入公司到继任总裁,直到现在,不知道受过多少非议和攻讦,想拉她下马的楚家亲戚只多不少,可她不但把位置坐稳了,还把天岚集团越做越强。
于是楚父在临走之前,执意将原先的“天澜”集团的“澜”,改成了和她同名的“岚”,就是在告诉所有人:我的东西,就是留给我女儿,谁也抢不走。
和程徽联姻是她坐稳位置的关键一环,所以即便他们在二十年前就离婚了,也没有对外公布消息。
可不管她和程徽离没离婚,都有那些自以为是的“程家人”,觉得她是外人,不安好心,就像今天他们对云轻的态度一样。
她拍拍叶云轻的手,“就是让你受委屈了。为老不尊的东西也有脸对你嚷嚷,什么玩意儿!”
叶云轻笑了下,“没事妈,我也没放在心上。”
程景曜伸长手臂,从后边越过楚岚,抚了抚叶云轻的背,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这时,童舒气喘吁吁跑过来,手里拿着水和热饮,递给楚岚和叶云轻等人。
手术一共进行了四个小时,中途程景曜和叶云轻、楚岚和张婶分批去吃的午饭,但都食不知味,很快又回到手术室门口等待。
万幸,手术还算成功,程徽被转移到重症监护室,观察术后的恢复情况。
里边暂时不让探视,楚岚就让程景曜和叶云轻去接吞吞和盛云霄,回家吃饭休息,晚点再过来换她。
童舒开车,程景曜在后排握着叶云轻的手,紧紧地攥着。
一如十八年前,六岁的他和五岁的叶云轻在花园角落里,看着保姆听楚岚的吩咐,把程徽从国外寄回来给她的礼物丢掉,私下谈起他们离婚的真相。
那一刻他从震惊到失望,从失望到愤怒,也像现在这样,紧紧攥着叶云轻的手。
“我真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跟程先生离婚?按理说在一块这么多年,大少爷都那么大了,小少爷也有了,也不是没有感情,怎么就离了?”
“哎哟,就是有感情才过不下去。程先生那样一心扑在事业上的人,根本不知道珍惜咱们小姐,一年有三百天不着家,哪个女人能受得了。”
“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偏偏在怀小少爷那年开始闹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