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些打手也是在饥荒到来之后,赵富临时找来的,本来就是赵富提出了可以用粮食来付月钱,这些打手都是空有一身力气,但是没什么钱,只好这样来换取粮食。
但是原本高昂的粮食现在被李家商行给压了下来,他们本来就是因为家里没有粮食才出来昧着良心给赵富当打手,现在粮食可以低价购买了,他们自然也就不愿意继续给赵富当打手了。
掌柜的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眼界窄的!也不想想当时是谁给了你们一口粮食,才让你们养活家里人的!现在居然过河拆桥,这难道就不昧良心了吗!”
其中一个打手晃了晃自己健硕的肱二头肌:“你还有脸说这话?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我们去做,一个人当成两个人来使唤,一个月也就给点能让家里人吃饱的粮食,放在以前,一个月的月钱怎么也够一家人吃上几顿肉,现在就这样,难道还要我们对你感恩戴德吗?滚吧你!你不配出现在这里!”
掌柜被噎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你、你”
周围人都是对掌柜很是不满,眼看着场面就要闹起来了,李福月适时地站了出来:“掌柜的是来替赵老板探听消息的吧?那正好让掌柜的给我传个话,我之前可是特意的找过赵老板,是赵老板不同意将粮食出售在先,我们自然也就没有谈判的基础条件了,所以小女子要做什么,也还请赵老板不要干涉。”
掌柜吹胡子瞪眼睛的:“哼,我还以为李老板是无所不惧呢!我们东家要不要干涉,可就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了!”
李福月似笑非笑:“掌柜的可太心急了,我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呢。我想说的是,就算赵老板不同意又如何呢?不要再做些什么滑稽又没有用的事情,这对谁都是有好处的,尤其是对赵老板自己而言,要知道,作死才是最致死的事情。”
掌柜一懵:“作死?什么意思?”
李福月压低了声音,还是笑眯眯地:“非要解释这两个字的话,我会理解为找死。”
找死。
这两个字眼从李福月嘴里出来,无端地带了点寒凉刺骨的威胁意味,掌柜的突然想起了盘鸣城的生意人给李福月取得外号——笑面狐狸。
之前只当是一个戏称,现在才察觉到了背后的深意。
掌柜瞪大了眼睛:“你这是在威胁我?”
李福月笑着:“掌柜的这说得就不够准确了呀,严肃的来说,是威胁了你们,而不只是你一个人。”
掌柜的简直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她以为她是谁?掌柜瞪了李福月一眼,转身想要走的时候,一个沙包般的拳头就打在掌柜脸上,紧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气死我了,来这里打探消息就算了,还敢这么嚣张的挑衅李姑娘!”
“就是!揍他丫的!”
“我哪里有挑衅!明明是哎呦喂!我的脸啊!别打了被打了!”
义愤填膺的人们早就忍不可忍,将掌柜狠狠收拾了一顿,最后还是李福月等人出面,才让掌柜捡回了一条命。
鼻青脸肿的掌柜气不过,当即就去衙门报了官,结果县太爷本来就因为这几天赵家商行疯狂涨价,还指使打手欺压民众的事情苦恼,哪里愿意搭理他,连面都没有露,直接让白师爷将人给打发走了,掌柜回去怎么跟赵富诉苦传话,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掌柜走了,李家商行的队伍还是依旧热闹,处理完商行的事情回到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李福月和李苗月都觉得身体疲乏,但是精神却是饱满的,毕竟这一天做的事情都很有意义。
李福月回家之后,先是去看了水水,这孩子才三个多月,又早早地跟生母分开了,李家人照顾他也就格外的顾惜几分。李福月进屋的时候,水水躺在摇篮床里,正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摇篮床上那一个小小的流苏坠子,这孩子虽然还没有足月,但是在娘胎里营养就比其他胎儿更足一些,这几个月的时间,这孩子愈发的白嫩喜人起来。
见到李福月出现在视野里,本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流苏坠子的水水眼前一亮,咧着小嘴笑了起来,眼里满是光亮,甚至还伸出了两只小小的手,想要来够李福月的手。
但是那小手臂实在是太短了,根本够不到,水水嘴巴一瘪,很是委屈得模样,连眼眶里都蓄起晶莹的泪珠子,眼看着就要夺眶而出了,李福月见状,连忙将手放到水水面前,水水用小小的手勾住了她的手指,这才算完,已经忘了方才的委屈,开心的笑了起来,逗得李福月也想笑了:“你个小娃娃,变脸还挺快的。”
佑夕扒在摇篮旁边,好奇地问:“阿娘,弟弟什么时候才能像佑夕和哥哥这样跑呀,我好想带着水水一起出去玩呢。”李福月在她的小脑袋上点了点:“早着呢,怎么也还得两三年。”
两三年?佑夕对于两三年没有个时间概念,但是从她娘的话里可以听得出是很长的时间,于是乎,佑夕看着水水稚嫩的小脸蛋,跟着小大人似的,幽幽地叹了口气:“水水呀水水,你可要快点长大呀!”
其实佑夕自己也才三岁多,这样的语气倒是将李福月又给逗笑了,跟几个孩子闹了一阵,李福月只觉得一天的身体疲乏也消失了,比洗热水澡还要管用一点。
饭桌上,李苗月将今天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跟家里人说了。
于氏和李树早已经没有管理家里的生意里,这时候听到李苗月所说的,还有些担心:“粮食的价钱下去了,对百姓来说的确是件好事,但是全部压价出,等咱们家囤的那些粮食都给卖光了,粮食价钱不就又上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