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声音传过来,吓得正在观察黑瞎子的李苗月差点朝着声源处打过去,李从新护着脑袋,小声说:“姐姐,是我呀,你别动手。”
李苗月听出了李从新的声音,顿时间恨刚才怎么就没有打下去:“你小子跟来干嘛?”
李从新委委屈屈:“我就是想看一下黑瞎子长啥样嘛。”
“都是两只耳朵两只眼睛,一张嘴的,又什么好看的?”
李福月无奈:“算了,二姐,就让这小子看看吧,免得以后看到黑瞎子都不知道怕。”
李苗月从窗边移开,李从新就凑上去了,过了一会儿,瞪大眼睛很是惊奇:“这边的熊可真大呀。”
三人回到堂屋,李苗月先说:“应该又是昨天那只大狗熊,不过还是在门外头徘徊,进不来。”
一时间,众人不知道该紧张还是该松口气。
李树说:“这黑瞎子咋老是来我们这边晃悠?该不会以后每天都要过来一趟吧?那我们以后岂不是都要提心吊胆的?大过年的,这可真遭罪啊。”
结果还真被李树给说中了,接下来的两天晚上,黑狗熊准时在饭点来踩点。李家人已经不能说是提心吊胆了,于氏梦里都是黑狗熊敲门的声音,两天下来,精神都疲惫了不少。
“这样下去也不行。”第三天的白日,李福月出门前嘱咐李树,“爹,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先去县衙报备一下,这边既然有会敲门的黑狗熊,我就不信以前这边没人遇到过我们这样的情况,县衙的人指不定有办法。”
李树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对了,我怕那黑狗熊来的不是时候,我和渡生那里有两张弓,就交给二姐和姐夫拿着吧。”
李福月将自己的弓箭和周渡生的玄铁弓都拿了出来,玄铁弓太重,女子气力不够,拿着也没用,就暂时交给了陆原,至于自己那张,李福月交给了李苗月来使,又交代了一些话,这才暂且放心的走了。
本来是打算先去店里张罗生意,但是想到现在家里情况更特殊一些,便带着春桃先去了县衙。
经过上次打了交道,李福月和县太爷也有了些交情,李福月进了县衙,将事情原委简单说了说,没想到县太爷倒是没有什么,师爷的表情越发的惊奇起来。
难不成师爷也是在惊奇居然有会敲门的黑狗熊?看着也不太像啊。师爷可是本地人,县太爷这个外地人都不觉得惊奇,师爷有什么惊奇的呢?
师爷问:“那黑狗熊是不是和一个男人差不多身量,耳朵上缺了个口子?”
这什么意思?
李福月老实说:“身量的确和成年男子相当,但是更加健壮一些,至于耳朵上有没有缺个口子,民妇并不清楚,毕竟几番看到黑狗熊,都是夜里在阁楼上推开窗远远打量的。”
师爷来回踱步,边走还边自言自语:“要不我还是带着人看看去吧,万一是呢……”
县太爷的表情这下惊奇了:“诶,难不成那只黑狗熊就是师爷你提过的,你以前养过的那只?”
师爷点点头:“回大人,下官是有这个推测,但是也不确定,毕竟小黑走丢也有好些年了。”
听到了两人对话的李福月开始沉默了,什么鬼?养狗熊?这是什么闲情逸致?李福月怀疑自己的嘴角在抽搐,但是到底忍住了。
“我家小黑没走丢之前,在家里头也是天天吃香喝辣的,走丢这么些年,还不知道过得多艰难啊,不过只要活着就好……对了,李三,你家是不是晚上伙食都开的很好,所以我家小黑才会每天晚上在门外抓耳挠腮?”
现在已经默认那只黑狗熊就是走丢的小黑了吗?
而且抓耳挠腮……这明明是猴子的动作吧。不要把这么灵活的动作往黑狗熊身上安啊。再说了,我们一家可是被你家小黑吓得不行啊。
话说为什么她也接受了黑狗熊就是小黑的设定?
李福月心里百转千回地吐槽,面上却只说:“是的,民妇家中一般晚上一家人团聚,因此晚膳比午膳更丰富几分。”
师爷一拍手:“那定然是我猜想的那样!”
好简单粗暴的推测。
李福月努力压制抽搐的嘴角,争取做到表情淡定:“既然那只黑狗熊可能是师爷走丢的爱宠,不若就请师爷到我李家一看究竟,若真是师爷爱宠,也好及时带着归家。”
师爷点点头:“如此甚好,待日暮之后,我会带着捕头一同过去的。倘若不是我家小黑,也帮你们给处理了。”
终于将这件事给交涉明白了。李福月带着春桃走出县衙,待走远之后,春桃方道:“师爷和县太爷,看起来都是……很平易近人的人啊。”
原谅春桃读的书少,勉强才能进行点评,其实她更想表达的是离谱。
李福月无奈的摇摇头:“至少这件事和我们之前所设想的比起来,可好太多了。春桃,你现在就先回去,跟家里人说说这件事,免得他们心里担忧。”
春桃乖乖点脑袋:“好,三小姐,春桃知道了!”春桃迈开小腿,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李福月按照之前的计划到店里主持局面,但是心里还挂心着家里头的事情,时间变得格外难熬。
好容易到了下午,李福月收拾好东西,就赶着回家了。
到家时,天还没有黑,师爷也还没有来,但是李家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也已经从春桃那里听到了师爷和县太爷的对话,对于师爷的推测还有几分信任,因此特意将晚饭准备地额外的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