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月穿着中衣,连外衣也不想披,现在连走几步路都嫌疲累,她裹着单薄的被子站在站在屋门口,看着周渡生在院落里挥舞着斧头砍木头,嘴角微抽,不管怎么说,这反应也不太对劲儿吧?李福月试探着问:“渡生,家里的木头应该已经够用了吧?”李福月看着男人脚边高高堆起来的木头块,心想与其说是够用了,不如说是未来一年都不用担心木头的事情了。
正在砍木头的男人身形顿住了,却是不回头看李福月,侧着脸声音有些磕磕绊绊:“福月你醒了?应该饿了吧?我现在去做饭。”说着就往灶房里钻,李福月披着被子,在风中凌乱,她想说自己还没饿,但是男人已经烧起火了。
所以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昨晚的坦诚相待,应该也算是和谐的吧?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经验,某人前面虽然莽撞了一些,在李福月提出来之后,后面对方寻着本能也很上道,李福月百思不得其解,而她向来不爱在心里猜测这些,更何况对方是周渡生,有事她就直接问了,于是李福月换好衣裳后也跟着走进灶房,看着在忙活的周渡生,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的后背,不出所料的,面前人的动作瞬间僵住了,李福月趁机问:“所以啊,为什么你今天这么反常?”
周渡生回头看她,少女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着青紫的痕迹,他急忙将目光撤开。行为反常?周渡生倒是不想反常,但是直接承认是精力过剩,会不会显得自己很轻浮?周渡生觉得自己快愁死了。
“呀,快糊了”李福月的惊呼和空气中烧焦的气味让周渡生回过神来,忙将锅里的东西抢救下来,所幸受灾面积不大,将烧焦的东西剔除出去,勉强能吃,周渡生解释道:“平日里我做饭还是不错的”
李福月又有些好笑。
吃过午饭后,李福月缓过来些力气,她到院落门前看自己种下的蔷薇,昨天人来人往的多,李福月担心蔷薇被人踩到,但是现在一看,李福月才松了一口气,那几株蔷薇还是长得很精神,让人惊喜的是门前的月季,前几天还只是花骨朵,但是现在却已经结出了花来。
娇艳的颜色,在绿意的烘托下格外的喜人,李福月看得心满意足,又给蔷薇月季都浇了水,在李家的时候,她种过盆栽,盆栽的土壤终究还是少了,水一浇多点儿,植被的根就烂在土里,自然也就活不了了,就算在盆栽下面挖个洞,植物的根须也容易受到泡损。但是山林里最不缺的就是泥土,就算水一不小心浇多了,也能够往深处渗透,不至于会被淹死。
李福月估摸着,再过几天,蔷薇花应该也能够开出来了。
“芽月姐姐,福月妹妹的新家怎么这么远啊?走的我腿都疼了。”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林子里传过来,李福月听出了是谢翠翠的声音,心里奇怪,站起来后先看向在院子里擦拭弓弦的周渡生。
周渡生将弓箭收好,走到李福月身边,也看向林子。
只见树林中走上来两个女子,都正是妙龄,模样俏美,就是谢翠翠和李芽月。李芽月手臂上还悬着竹篮子,而谢翠翠却是空着手,看着倒是比李芽月更累,额头上都是热汗,李福月心想谢翠翠走的这么累,多半是因为她满头的珠钗,她是真的不嫌累啊?
李芽月来李福月并不意外,想来自家长姐是来给自己送东西的,但是谢翠翠谢翠翠到底是有多闲啊?按理说谢翠翠出嫁还没有满三天,按照这时代的习俗,有三天回门的说法,而三天之前多半是待在夫家,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也有没满三天就回门的,只是就算不呆在夫家,那也多半是回娘家,她和谢翠翠关系又不好,谢翠翠往自己这边跑是什么意思?
李福月又看了眼正在自己身边皱着眉头的周渡生,对了,还有这么一件事儿呢,李福月笑着贴近周渡生耳边:“人家常说,繁花招蜂引蝶,但是今天我这么一看呀,夫君可比我的蔷薇花还能招人呀。”周渡生被她调笑的颇为无奈:“夫人莫要打趣渡生。”
李芽月本来是打算来山上给自家妹子送东西,为了避免打扰小两口,还特意选在了午后过来,没想到路上居然遇到了谢翠翠,也是来找自家小妹的,李芽月当时心里就觉得这事古怪,但是耐不住谢翠翠是不听劝的,非要跟着来,一路上来缠着李芽月说话,李芽月这样好脾气的人都开始觉得这个继堂妹属实是缠人。
好不容易走到了,就看见自家妹子和妹夫已经站在门口了,应该是听到了谢翠翠的声音出来看的。
“大姐,一路走着过来累了吧?快进来歇歇。”李福月先走过来接过李芽月手里的竹篮子,又掏出手绢来给她擦汗。而这般的亲热是只针对李芽月的,谢翠翠跟在李芽月旁边,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区别对待带来的尴尬,要知道,李福月和谢翠翠虽然向来关系不好,但是李福月在表面上还是很过得去的,而且对于谢翠翠很多的小动作,李福月更多的时候是看着觉得好笑,并不怎么搭理,所以像这般明晃晃的忽视,对谢翠翠来说还是第一回。
更有甚者,周渡生也和李福月是一般的态度,过来也只叫了李芽月一句大姐,自己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谢翠翠险些咬碎一口银牙,这情况分明是这两口子说定了,来给自己难堪的呢,但是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谢翠翠笑得阴阳怪气:“才一天没有见面,福月妹妹是就不打算认我们这穷亲戚了吗?”
李福月微微挑起眉毛,很是无辜的模样:“翠翠姐这是在说什么话?上回翠翠姐和继奶奶和三婶想要来我们家借宿的时候,我可是很明确的拒绝了,哪个时候我就说了,我这张嘴呀实在是不太会说话,翠翠姐不是说了我们心近,不用在意这些场面功夫吗?再说了,翠翠姐姐哪里是什么穷亲戚,瞧瞧这满头的珠钗,村里可没有几个姑娘戴的出来呢。”
李福月说得满头珠钗,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满头珠钗,如同行走的首饰铺,但是谢翠翠却没有听出李福月的真意,她看了眼李福月头上也发钗都没有,只有一根轻飘飘的发带,谢翠翠差点没有忍住上翘的嘴角:“如果福月妹妹这都算是不会说话,那我可真是要羞死了,我是个嘴笨的,可比不上福月妹妹,跟那么多男人们做生意都半点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