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胸口起伏的厉害,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少女,一时也不说话了。
知道人家来者不善,现在他就是多说多错,又完全动不得她……
就只能忍气吞声,等她闹够了走人。
好歹——
在这京城之地,天子脚下,这丫头再是恨毒了他们母子,贸贸然的也是奈何不得他,也就是撒个欢儿,逞口舌之快的闹一闹。
祁欢倒是没闹,看他忍气吞声一副我看不惯你又干不掉你的憋屈模样,就又笑了:“行了,该看的笑话看过了,那我就先走了,明年我还来。”
说完,居然当真转身就走。
杨成廉始料未及,她这登门一趟,居然会是这样雷声大雨点小?
这可不符合这死丫头一贯的风格!
正在诧异不解时,祁欢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回头:“哦,对了,还有个事。”
果然……
杨成廉连忙再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祁欢依旧是云淡风轻,淡淡的说道:“有个好消息顺便告诉你一声,你以前那位蒋氏夫人去年离京之后往外地嫁了个家境殷实的乡绅,最近刚刚传来喜讯,说是一举得男,头半个月刚生了个大胖小子,如今也算幸福美满了。你们夫妻一场,彼此之间多少应该是有些情义在的,以杨老大人的雅量,想必也极是盼着曾经的自家人能过得好,对她,您可以彻底放心了。”
言罢,完全无视杨成廉已经涨得通红一片的脸色,施施然,转身便走。
片刻之后,就听身后爆发出剧烈的一声咳嗽。
“老爷!”管家低呼一声,扶住了他。
之后,杨成廉便是惊天动地、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管家一边扶着他,一边仓惶的大声喊人帮忙。
祁欢却并没有留下来看他的笑话,就那么自顾走了。
管家也顾不上去管她,只当她会自行离开,然则祁欢走了一半却又随手拦下一个路过的婢女:“你家的盼儿小姐住在何处?麻烦带个路,我有事找她。”
这位长宁侯府的大小姐去年来过家里几次,虽然回回都是低调进门,可是每回她走了之后家里就十分轰动,所以——
祁欢在这杨府之内还是挺有名的。
这小丫鬟认得她,也打从心底里惧怕于她,一声不吭的赶紧给她带路。
杨成廉家里的姨娘和通房丫鬟多,未出嫁的庶出女儿也还有好几个,但杨盼儿做为待字闺中的唯一嫡出姑娘,这些人里就她自己有一个单独的院子住着。
小丫鬟把祁欢领过去时,她正趁着天气晴好,坐在院里煮茶赏梅。
由于家里她祖母和父亲现在都喜怒无常,她便十分低调,一个人,也没喊个交情不错的姐妹过来一起作伴。
院子里茶香袅袅,一簇红梅盛放在她头顶的枝丫上,她披着一件绯色的斗篷坐在红梅白雪之间……
即使容貌平平,并不惊艳,但这整个的一幅画面却是相得益彰,意境很好也很美。
只是,杨盼儿也始终是蹙着眉头,一副郁郁寡欢,愁眉不展的模样。
“八小姐,有客人到访。”丫鬟小声的禀报。
杨盼儿思绪被打断,循声看来,在瞧见穿着一身素色衣裳却面若桃李般艳丽夺目的祁欢时,她脸上表情便是悚然一惊。
与此同时,端在手里的一杯新茶也失手打落在了裙子上。
煮茶品茶时候用的茶杯很小,加上冬天穿的衣裳厚,她倒是未曾烫伤。
“小姐!”带祁欢过来的小丫鬟和杨盼儿屋里的大丫鬟听见动静,齐齐跑过去,一边拉她起身,一边拿帕子给她擦拭身上水渍,大丫鬟一边问:“小姐您烫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