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纯属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被气得狠了,正在气头上,只想报仇出气。
事实上,在祁文景今天叫她过来之前,她还压根没多想,也没想明白凌至诚那些事情里面的弯弯绕绕,只当是凌至诚眼瞎,背着她养了个家世样貌哪儿哪儿都不如她的外室,并且现如今还要为了这女人和几个私生子休了她。
她对凌至诚没有半分眷恋,只是不甘心自己被这么个女人比下去,所以这些天才一直在咬牙切齿的生闷气。
当从祁文景这得知凌至诚养的那个女人其实是他在进京前就明媒正娶的妻子,相形之下她反而变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那一个……
这种欺骗和羞辱,叫她当场就炸了。
祁文景也就趁着这股劲儿,叫她自己去衙门递的状纸。
这状由她出面去告,渲染一下,还能勉强引导舆情将她包装成一个烈性的不甘被渣男欺骗的受害者,并且祁家对外也隐瞒了凌至诚递休书那一茬儿,只道是祁文姮这次回吕州发现了凌至诚的猫腻,一怒之下不甘受骗主动请离,然后一身傲骨的回京告状,誓与渣男一刀两断。
世人皆是同情弱者,把祁文姮这个形象树立起来,看热闹的无关人等在同情她之余,反而会有很多人忘记看笑话了。
但如果这状子由长宁侯府去递——
那就等于堂而皇之的昭告天下,他们人才济济的一座侯府居然被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给耍了,现在是发现真相之后恼羞成怒,这才仗势欺人的要办人家。
届时……
不仅没人会理解祁家人的憋屈,反而会把整个家族都推上风口浪尖,弄成最大的笑话!
这两种选择之间——
可谓天壤之别!
凌至诚是曾经的二甲进士,是在皇帝跟前露过脸的,如果祁文姮状告他的这些事查证属实,严重些甚至能给他定上个欺君之罪。
状纸递上去,甚至都没用祁文景和祁文晏其中的任何一个去京兆府打招呼,京兆府尹立刻就派心腹的前去核实案情。
由于管玉生去吕州签订和离书那次,双方虽然横眉冷对,但却并没有爆发明确冲突,这就导致凌至诚完全放下了戒心,只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长宁侯府的常年掌控,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且不加掩饰的一家人在一起招摇过市了,就带着他那糟糠之妻和儿女们喜滋滋的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京兆府的师爷过去,将他一家堵了个正着。
与此同时,也有人根据状纸上的陈述去他上一任的地方上和他老家都一一走访取证……
祁文晏对这案子的判定结果,自是提前使手段给京兆府尹打过招呼的,最后甚至都没用将凌至诚押解回京过堂就有理有据的定了他的罪——
杖责之后罢官流放,其子女也全部戴罪,三代以内不得参加科举考试,并且没收名下所有产业归于被他骗惨了的祁家三姑奶奶祁文姮。
这也就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臭穷酸,现在手上的一点产业,一部分是利用祁文姮的嫁妆钱生钱弄来的,剩下的另一部分则是当官这些年的俸禄,和中饱私囊搜刮来的,否则——
怎么都得叫他给祁文姮一个赔偿。
凌至诚对长宁侯府,等同于螳臂当车,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这案子结得算是漂亮又利落,各种查证核实证据之下也仅用了半个月就审结执行了。
但是随着这案子尘埃落定,大获全胜的祁文姮却慢慢回过味儿来,又哭天抹泪的找回娘家,当着两个兄长闹:“大哥二哥,你们到底是不是在坑我?这状是告了,那个杀千刀的也得了处置被罢官流放,可是他这一获罪,我的妙姐儿和娇姐儿却都成了犯官之后,我们娇姐儿岂不是要嫁不出去了?”
凌妙妙的事她一直不知道,并且自从凌妙妙被二房强制送走之后,她自觉没了挽回的指望,后来再见面虽然是对二房夫妻俩横眉冷对,但也没再追问过凌妙妙下落。
毕竟——
岑氏是说把凌妙妙远远送出去找人家嫁了,肯定不会嫁的什么门户相当的好人家,这女孩儿一旦嫁了人,后半辈子就定了性了,她就算不依不饶的再把凌妙妙要回来,这孩子也只能是砸回手里来,没什么意义。
现在在她看来凌妙妙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但凌娇娇却还可以拿出来说事儿。
岑氏对她也不惯着,当即反唇相讥:“你上回哭闹着回来求你两个哥哥做主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候说是无论如何也要给你出了这口气,你大仇得报,死也瞑目。怎的,现在吃饱了饭就反过来砸饭碗?姑奶奶你这般不厚道,以后再有什么事可别找回来求做主了,我们可谁都伺候不起你。”
祁文姮这会儿刚刚和离,还处在风口浪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