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烫手山芋……
祁家这一家子都心里明镜儿似的,谁也不会往手里捞。
其他人都缄默不语。
杨氏道:“正好趁着公爹孝期这段时间,你先去外地避避风头,过两年等我们除服之后,叫你两个哥哥再给你挑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只能这样了。”
祁文姮怕的就是自己没有儿子,若是被休回来之后无所依靠,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半大的女儿怎么过?
既然杨氏允诺侯府会出面给她另寻人家改嫁……
她没了后顾之忧,自然对凌至诚也再无留恋。
点了点头,算是应下这事之后,她眼中又浮现一抹厉色,恶狠狠道:“可是姓凌的未免欺人太甚,我……”
咽不下这口气。
祁文景没等她说完就叹了口气,接口道:“放心吧,你说的事如果都是真的,那他打的就不是你一个人的脸,是拿咱们整个长宁侯府当软柿子了。你既然是与他过不下去了,快刀斩乱麻的分开,是为了体体面面的留一个相对好些的口碑,以后方便再寻人家,至于他那……咱们长宁侯府再不济,也不愁治不了他区区一个六品!”
凌至诚如今为什么敢于这么猖狂?
一来是他早就躺平,不再指望祁家的提携,二来还不是因为清楚自己这大舅哥的脾性,觉得祁文景性子软,好欺负。
祁正钰还在时,他要是事情败露,这会儿早跑回来跪着告饶求情了,还敢直接抢着送休书威胁?
还是那句话,祁文景虽是个有些得过且过的老好人性格,但他至少脑子够使,并不傻,此刻便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架势来,将手里那封休书塞给祁文姮:“而且你俩就算要断,也只能是和离,谁给他的脸面给咱们侯府下休书?你回去吧,老实呆着,最近这阵不要节外生枝的再惹事,我会另外签一封和离书叫人去吕州重新给你签了。”
事已至此,祁文姮也再无话可说,捏着手里的休书咬咬牙便牵着女儿走了。
一如她以往的风格——
理所应当的连向兄长嫂嫂们道一声辛苦都不曾。
就这么个玩意儿……
谁会心甘情愿的去给她处理烂摊子,收拾残局?
在场的祁家众人脸色都不好,祁文昂提醒:“大哥你要派人去吕州的话,正好也查一下凌至诚那里的情况是否真如这丫头所言,她被母亲惯坏了,受不得半点委屈,盛怒之下回来传话难保不会添油加醋。”
“嗯!”祁文景点了点头。
祁欢却又沉吟,“可如若小姑母所言属实,那凌至诚那里显然是有很大的问题。他长子比凌妙妙都还大两岁,那就是在他攀上咱们家和小姑母成婚之前就有了女人和孩子了,如若只是养妾甚至是外室,那也都还好,可是依着他当时的那个年纪和出身,我怕……”
祁欢欲言又止,众人却又是齐齐变了脸色。
祁文景接口:“你是怕他在和咱们家结亲之前早就娶过亲了?”
若是祁家被骗婚了一个嫡女……
那这个哑巴亏可就吃大了!
祁文昂立刻仔细回忆了一下,随后脸色就越变越难看:“当年这门亲事结的咱们家的确是不够严谨,我记得父亲只是挑中了他,把他叫过来问了他家中是否已有妻室和愿不愿意与咱家结亲,却并没有特意派人去他祖籍老家核实。”
如果是凌至诚一边虚与委蛇借着祁家的势力混官场,一边又阳奉阴违的和他老家早就娶了的妻子瓜葛多年,还趁着外放凑在一起享受天伦一起过日子……
那祁家这一波被人耍得可就有够彻底了!
杨氏也是越想越觉得不乐观:“难怪这些年凌家的放外任,文姮耍性子不肯同行他也从无怨言。”
大家都以为他只是看长宁侯府的面子,这才忍气吞声纵容妻子,现在却保不齐人家还是乐在其中巴不得呢!
这事儿不能再深思,越想越不对味儿。
祁文景当机立断的一锤定音:“行了,都别在这瞎猜了,先散了吧,等我叫人去一趟吕州也就清楚了。”
祁欢忙道:“再多派一波人去凌至诚老家查查,另外去吕州的人选,我再叫卫风额外从我那抽调两个人随行,算是多一重小心,以备不时之需吧。”